/br> 赵竑冷冷一笑,明白薛极的意思。 无论如何,杨桂枝是他的“母后”,他是该去看看这位名义上的杨太后了。 杨桂枝,宫变当日那么强硬,要是她在大殿上改弦易辙,万事大全。安享晚年不好吗?非要废黜自己,对他就那么恨吗? 但凡杨桂枝能硬一点,扛住史弥远的强压,他都会对这位太后恭恭敬敬,装孙子都不在乎。 “陛下圣明!” 几个大臣放下心来。只有皇帝和太后相处融洽,朝堂才能稳定。 “篡立谋逆一事,就此打住,以免闹的天下震动,朝野不安。论其本质,无论是篡立之事,还是赵氏兄弟为郑清之求情,都是视我大宋皇帝为无物,皇权不振而已。” 赵竑唇角挂笑,侃侃道来,真德秀等人都是心惊肉跳,额脸挂汗。 “朝议彭义斌回师山东,史弥远阳奉阴违,却了无下文。开禧二年,先帝下诏追夺秦桧王爵,改谥谬丑。嘉定元年,史弥远就又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群臣眼里,还有大宋君王吗?” “臣等惶恐,臣等知罪!” 薛极和真德秀等人一起站了起来,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皇权削弱,相权独大,士大夫把握朝政,皇帝被困在了皇宫之中,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都起来吧。” 赵竑站起身来上前,把几人一个个扶了起来。 “真公,先前你上奏,言道新任的四川制置使郑损不堪大用。果真如此吗?” 郑损,历史上的丁亥之变,蒙古大军在蜀口大肆杀戮,四川军民伤亡数十万,正是拜此君所赐。 他还不知道楚州兵乱,许国的教训已经发生。要是他知道此事,早已经把郑损换掉了。 “这……” 真德秀和薛极几人面色尴尬,支支吾吾。 “薛相,这是国事,事关朝廷安危,百姓死活。不得敷衍搪塞!” 赵竑看向宰相薛极,加重了口气。 郑损被任为四川制置使,一方军政要员,他当时还没有登基上位。史弥远做的选择,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历史上,无论是金还是蒙古,都是从蜀口侵入。如此紧要之地,决不能落到一个只会空谈的书呆子身上。 “陛下,朝中大小事宜,都是史相定夺,郑损是史相定夺,臣等只能奉命行事。” 薛极苦笑一声,赵竑却是心知肚明。 即便是众大臣不提,他也会把郑损拿下。 “三木”,果然只是木偶一样,恭恭敬敬做事而已。 “陛下,郑损执政多为地方文职,不谙边事。四川制置使一职,关系莫逆,还请陛下慎之!” 真德秀咬咬牙,朗声说了出来。 他如今是执政大臣,屁股决定脑袋。他要是含糊其辞,日后出了事,皇帝问责起来,他撇不清干系。 蜀口防御,关乎国本,可不敢掉以轻心。 “陛下,郑损虽未提携军旅,边事匮乏,但刚刚上任不到一年,并无大错。陛下若是贸然将其更换,恐怕遭天下人非议。” 胡榘上前奏道,满脸堆笑,小心翼翼。 “天下人?不过几个私心作祟的士大夫而已!并无大错?要真出了错,哭都来不及!亡羊补牢,善莫大焉。朕从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三个大臣都不看好郑损,赵竑很快有了决定。 “众卿,谁可担任四川制置使一职?” “陛下,四川提点刑狱赵彦呐有清誉,川人爱之,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薛极几人低声嘀咕,胡榘才犹豫着上奏。 “赵彦呐不行!” 宣缯断然说道: “陛下,前四川制置使崔与之曾言,赵彦呐大言无实,不可大用,请朝廷毋付以边事。陛下还是另择贤明。” 又一个只知空谈的士大夫,赵竑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陛下,崔与之四川为帅五年,清廉自持,政绩斐然。朝廷召崔与之入京任礼部尚书,但他三次上疏请辞,决然返粤。离蜀之际,各路官员相送产美锦奇玉,赠礼更加可观,但崔与之一一婉拒,分毫不取。他回到广州后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政事。” 真德秀对崔与之,赞誉有加,但似乎也是提醒赵竑,想要启用崔与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么说来,崔与之可堪重任呢?” 赵竑的目光,转向了几位大臣。 崔与之,南宋历史上的一个诗人,有些名气,想不到还是位干吏。 “陛下,崔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