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 云楚会自己缩进赫巡怀里,但现在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平躺着,然后闭上眼睛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东西。 纷乱的思绪使得困意来的很快, 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许久之后, 躺在她身侧的赫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的翻过身,然后在沉默的夜色中伸手将熟睡的少女揽进怀里,睡梦中的少女下意识的又往他身上贴贴,赫巡吻了吻少女柔嫩的脸颊, 然后就这般让她躺在他怀里,静静的睁着眼睛。 他告诉自己,或许睡着的她总是有几分真实的吧。 长夜变蓝,一夜未眠。 这几天阮枝来找云楚的次数越发的频繁, 云楚正好也觉得无聊,所以她偶尔会应约。 经过多次的相处, 阮枝也大致摸出了些云楚的喜好。 遂而每一次见面时, 她都会送云楚极其贵重的礼物, 程度之夸张甚至令人咋舌,其中仅一颗夜明珠,就是千万两白银。 云楚一开始还会客气一下, 后来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后就再没拒绝过。 从云楚第一次答应见阮枝直到现在, 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 他们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提起让云楚回家, 甚至连广宴宾客的帖子都写好了。 到这地步,云楚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明誉如同一个普通哥哥一般, 仍旧像往常一样会每天都来东宫看看云楚。 一开始还会借口来见赫巡, 后来次数多了, 也就不再伪装。 也正是这几天,明誉明显的察觉到云楚的不开心。 他顿住脚步,蹙了蹙眉:“赫巡待你不好吗?” 云楚没有吭声,低头不语。 赫巡从来都没有对她不好过,哪怕是现在这段时日,赫巡依旧对她体贴备至。他只是因为比较忙,不能像之前那样陪她了而已。 但是每天还是有太监奉命给她送各式各样好吃好玩的。 他也没有可以冷落她。 可云楚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才觉得心中很烦。 云楚的沉默无疑如同一种默认,明誉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甚至没有细问,直接道:“你若是不想嫁他了,我现在就入宫跟他说清楚。” 云楚一哽,飞快反驳:“谁说我不想嫁给他了。” 她抿了抿唇,绞尽脑汁的试图形容这种不对:“……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熟悉她与赫巡的,又能给出中肯建议的人,云楚只认识明誉一个。 她憋了好几天,正是想找人宣泄的时候,所以同明誉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我有时候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一点…不太满意。”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问他他又说没有,可我真的感觉,他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也太过分了。 三言两语就使得明誉对赫巡的印象降至谷底,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分析道:“是因为他发现你瞒了他那么多事情吗?” 云楚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我好久之前就跟他坦诚过这些,他那时候都不怎么介意,总不至于都过去这么久他又后知后觉心里不舒服吧?” “那他有什么好气的。” 明誉唇角绷直,他没有男女方面的经验,只得按照自己多年来所见所闻继续推测,道: “他变心了?” 云楚脸色一变:“不可能!” 她神色有几分激动,不知是反驳明誉还是安慰自己,“赫巡才不会跟你们这些人一样,而且赫巡每天忙死了,他哪里有时间去接触别人。” 云楚说着说着,又开始自我安慰:“你刚才不是说最近情况复杂吗?他会不会是因为太忙了…所以心情不好?” 明誉轻飘飘的问:“自从你来到京城,不只是这段时间忙。” 云楚嘴一瘪,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明誉垂眸看着云楚,少女的脸上满是愁色,而缘由仅仅是因为赫巡对她的态度奇怪,而非影响到了她切实的利益。 隔了好一会,明誉淡声提醒道:“妹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曾经那个在他面前,对爱不屑一顾,而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势在必得的少女仍旧清晰,可是那样的云楚,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喜好,而真情实意的难过的。 云楚一愣,反驳道:“……我没有。” 明誉摇了摇头,笃定道:“不是的。” 明誉其实并不希望云楚被这所谓的爱情的所牵绊,因为爱情本身是一文不值的,只要投注感情,就必定会被伤害,而他不希望云楚被伤害。 他低声道:“不要把他看的太重,也不要因为任何人而陷入不断的自我怀疑。” “如果你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话,那就别管他了。” 云楚抿着唇,眼中泛出几分委屈来,她其实不想管那么多,她只是想跟赫巡快乐一些的生活罢了。 她不想成为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她必须要承认,自己对赫巡是有亏欠的。 所以她总是想去弥补这份亏欠。 云楚低着头,模棱两可的道:“没法不管他。” 明誉一时没有出声,他其实想让云楚好好想想,从刚来京城到如今,她对赫巡的心思真的没有变过吗。 但明誉最终还是并未点明,他不想让云楚意识到她对赫巡的感情,转而道:“如果不行的话,就先回来吧。” “我听说他最近对你们大婚的各项事宜都盯得很紧,应当不会有变故。妹妹,你已经要嫁给他了,你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云楚道:“下次再说吧,我会回去的。” 明誉站在云楚面前,少女依然娇小,他想把云楚放在自己羽翼之下,可少女早已经在一个总是在压榨女子的环境里,自己长出了翅膀。 纵然这双翅膀并不好看,甚至脆弱易折,但正是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