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耳畔,带着点凉意,云楚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默不作声的抓紧了赫巡的手臂,不过瞬间,双眸中的赧然已分不清真假。 耳尖微微发红,云楚一脸慌张的从赫巡怀里跑出来,目光中带着明显被抓包的窘迫。她将这种窘迫拿捏的恰到好处,带着点心虚,却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乖顺可爱。 顶着张染着绯色的脸,云楚摆出一副明明很明显了却还硬着头皮否认的样子: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赫巡收回手,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中,他有些不习惯的偷偷摩挲了下手指,面上却丝毫不显,好似对这种事已游刃有余,:“真听不懂?” 装到这里便可适可而止,云楚道:“……是,是又怎么了,她派那么多人监视你,你不生气吗?” 赫巡无所谓,道:“十天而已。” 这是他当初答应云楚的。 言罢,赫巡又颇为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最怕你姐姐吗,这样不怕她找你麻烦?” 说起这个,云楚耷拉着脸,语气中满是哀怨:“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受气包,但我做不了别的,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气气她。” 她低着头,声音软软的,故意问:“我是不是很坏呀?” 赫巡见她这委屈模样默默移开了眼,道:“人之常情罢了,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云楚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赫巡确实不懂,明明当初给过她离开的机会。 他不想多掺和她的事,但是当初她给出的答案的确让他不能苟同,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必再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她兴许就是不一样的吧,永远对人有美好的期待。 云楚转而仰头对他又笑了起来,天真清纯的笑靥在积雪堆积下的冬日显得格外生机盎然,她道:“你是不是心疼我?” “……” 赫巡默了半天,像是已经无语到不知说些什么,他道:“……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云楚哈哈笑出了声来,她道:“跟你开个玩笑。哎呀陆巡,你对我太冷漠了。” 不等赫巡回答,云楚便指了指门道:“好啦,你快进去吧。” 赫巡闻言故意道:“怎么,不跟我一起进去?进去的话你姐姐不是会更生气吗?” 云楚对于他的故意调笑哼了一声,道:“谁要跟你一起进去啊!” 赫巡扯了扯嘴角,清瘦挺拔的背依在门框上,有些突兀的提醒道:“还有九天。” 云楚轻轻嗯了一声。 她慢吞吞的转身要离开,刚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神色认真道:“陆巡。” “你若是伤养好了想回去的话,不必顾念着我非要留在这里。” “我只是因为在这府里想找到一个不受他们影响,可以毫无顾忌跟我说说话的人而已,所以才让你留这十天。” “其实不留…也可以的。” 云楚低了头,看不见赫巡的神色。 但她从不担心赫巡会真的对她毫不在意,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少爷,从他睁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是她的裙下之臣。 对于这样骄傲又矜贵的少年,于心不忍恰恰就是动心的开始。 片刻后,赫巡伸手用指节轻轻的碰了一下云楚的额头,清俊的脸庞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 “我既答应了你,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云楚笑了起来,道:“谢谢哥哥!” 她说完就转身跑出了院子,回头看他时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灿烂。一直到出了西厢,笑意才褪去。 她摸了摸方才被赫巡碰过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扬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愉悦与讥讽来。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叫一个男人对她动心,简直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 云秋月一被关禁闭,云楚的日子就清闲了不少,这几天频繁又高调的进出云道的书房,终于让苏筠再不能坐视不管。 说来苏筠与云道,若是没有云楚的母亲存在,恐怕也是一段佳话,他们成婚多年,云道一直不纳妾无通房,可以见得宠爱之甚,苏筠苛待她,云道大多时候也会坐视不管。 这大概也是苏筠猖狂的资本。 偶有实在说不过去的地方,他就会轻飘飘的说一句:“你母亲管那么大一个家,有疏漏在所难免,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体谅。” 所以云楚一下就体谅十几年,在旁人眼里几乎从无怨言。 这日云楚刚用过晚膳,绿衣便过来说,说苏筠要见她。 绿衣见她时目光躲闪,显然也不想跟她多做交流,她的额头上上次伤才结痂,看着有些狰狞。 云楚还笑嘻嘻的问:“绿衣姐姐,你这么快就可以下床啦?” 绿衣走在前头,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又加快了些步伐。 苏筠早已在房间等她,她正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百合粥,云楚一进来,大门就被两个身体壮实的仆妇啪的一声关上了。 云楚见这架势,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道:“……娘,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同你多说废话,沈枝给你留的东西在哪。” 又是这嫁妆,这事像是过不去了,不管她再怎么否认,这人似乎认定了她就是有那么一笔宝藏。 那既然如此,就陪她演下去吧。 云楚一脸心虚的道:“…我娘真的什么都没给我留。” 苏筠抬了抬眼,一个手拿鞭子的仆妇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没等云楚反应过来,就二话不说往云楚身上抽了一鞭,云楚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抽的倒在了地上。 “说。” 云楚低下头,面前是苏筠的鞋尖,她用手撑住地,暴戾的情绪在心中再次不受控制的翻滚。 但在抬眼的一瞬间,眸中的阴沉消失殆尽。 依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母亲,不是我不说,只是我娘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