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云楚远远的就看见轻连加快脚步朝她跑了过来。 不过片刻,轻连便带着一行人停在了云楚和赫巡的面前。 云楚的目光扫过这一行人,却并未在里面发现云秋月的影子。对于看不见姐姐像个傻子一样表演而她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个陆巡并不简单,万一云秋月过来了就真让他发现什么端倪岂不是适得其反,便也没出声。 方才离得远,轻连只看见云楚的手在抓着赫巡的手臂,她来时可是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个捡来的男人有多重视的。 而云楚又算什么,她怎么能碰小姐看上的人? 原本的斥责已经到嗓子眼,却在这时看清了少年的脸。那是一种带有冲击性的美,他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就让轻连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熟稔的辱骂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她忽而觉得局促起来,脸颊发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道:“这位就是小姐说的……”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磕磕巴巴脸越来越红。 赫巡大概也看不下去了,适时开口道:“大概是的。” 轻连又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赫巡,道:“…小姐回来时说您还在昏迷,让奴婢赶紧带人过来,奴婢一路紧赶慢赶,可算是赶上了!” 说着,她注意到云楚的手居然还抓着少年的手臂。 云楚见轻连这副模样心中实在不屑极了,跟她主子一个蠢货样,真不愧是主仆。她偏偏就不松手,等着轻连开口。 紧接着轻连道:“云楚,你怎么如此无礼,还不快松手!” 轻连的话才说完,云楚就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垂下脑袋轻声道:“对不起,轻连姐姐。” 赫巡垂眸看了云楚一眼,见她早已默默后退了两步,熟练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的少女和方才实在判若两人。 可过来的这人并不是她的姐姐,只是她姐姐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 轻连又喋喋不休道:“我家小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路也走不稳,冻的嘴唇发白,她自小便千娇万宠,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她说的这些并未作假,但为了更可怜些还是作势抹了抹自己脸颊上的泪:“就这一回来就让奴婢带人来救您。” 赫巡淡声道:“劳烦了,不过我如今已然好些。”他扫了一眼轻连带过来的人,并不打算真的跟他们回去,继续道:“就不必——” 话还没说完,赫巡就发觉自己的衣袖正在被轻轻拉扯。 他侧眸,看见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明亮干净,仔细看去,能在她的眼里看出他的倒影。 这让他想起他刚睁开眼时看见的她,在无边际的大雪里,生动无比。 此刻,这张精致的小脸上尽是哀求,柔软的红唇轻轻张合,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他留下,而那双长满冻疮的小手捏住他的衣角,正轻轻的晃动他的衣袖。 赫巡回头,继续道:“不必过来这么多人。” 他想,他或许确实不该直接走。一来他身份特殊,如今身体虚弱,行动的确不方便。二来他若是贸然拒绝,遭人起疑试图去调查他,那事情只会更麻烦。 轻连掩着唇不住的笑,道:“都是我家小姐吩咐的,她为了救你都把自己冻病了,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我家老爷拦着,她还要跟过来呢。” “她还特地嘱咐奴婢……” 云楚听着,忍不住去看赫巡什么反应,但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稍显不耐,大概是嫌轻连聒噪,打断道:“抱歉,我如今头脑昏沉,听得不甚清楚,要不下次再说?” “……哦,好。”轻连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缓一缓。” 赫巡这句话倒是听得清楚,点了点头飞快道:“多谢。” * 云楚一路都跟在队伍后面,轻连兴许不想在赫巡面前刁难她,一路都没搭理她。 她乐的清闲,只是到云家她原本还想再跟赫巡说几句话,但她才刚到,便有人告诉她父亲要见她。 云家起初是做茶叶发家的,云楚的父亲云道一开始只是个沿街叫卖的商贩,也会读点书,而她的母亲生的国色天香,多少富家公子打马追逐都不得,最后下嫁给了一个商人。 在云楚四岁的时候,母亲无故失踪,不到一年,云秋月的母亲就被接了进来,带来了竟比云楚还大一岁的云秋月。 云楚至今也想不明白,那样光彩夺目的母亲怎么会看上云道这个色迷心窍的小人呢,爱情这个东西原来这么容易迷惑人吗? 思忖间,云楚已经走到了正堂门口。 她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道略显混浊的声音:“进来。” 云楚走进房里,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小声的唤了一声父亲。 云道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他道:“你没事为何要带你姐姐出去?这几天天气无常,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原来云秋月跟云道说的是她要出去,云楚心中嗤笑,面上却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来。 泪水顷刻间就盈满了眼眶,她委屈道:“爹爹,不是我要带姐姐出去的,是姐姐说有事情找我,让我跟她走的。” 云楚的长相和云秋月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云楚的气质更偏柔和,相貌也是轻柔婉约,这般一脸啼痕的模样实在我见犹怜。 云道抿了抿唇,不自觉缓了缓神色,心道云楚向来乖巧懂事,反倒是云秋月被他惯坏了,便道:“行了,我知晓了。” 他顿了顿,又道:“秋月性子急,你若是受了委屈,多多包容一下她。” 云楚早已习惯这种说辞,乖乖应下:“爹爹放心,我从来不跟姐姐计较这些的。” 云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道:“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