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安慰后,依旧没能缓解许倾尴尬羞耻的情绪。 好好的困意,一点也不剩下。 翌日一早,为了避开谢凛,许倾很早就醒来了。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奔去了刑部的大牢。 以至于谢凛一早上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人影。 许倾到达了刑部的大牢之后,和狱卒说明了一下情况,见到了被关在里面的文九成。 这是许倾第一次穿了一身女装来见他。 文九成靠坐在冰冷的墙边,见到了这样的许倾,似乎并没有觉得太意外的样子。 文九成的状态还可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潦倒糟糕,估计狱卒也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没有过度的折磨他。 他先于许倾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人。只不过没有拆穿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既然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就应该有自己的理由,而且出于私心来说,你的医术如此高明,我又何必拆穿你,这最终会不会导致你的离开呢?” 他的音色过于清冷寡淡,没有最初的那点儿朝气。 面对文九成,许倾也是做足了准备,鼓足了勇气。 可问文九成却总是先她一步开口说话,这让许倾感到被动极了。 在许倾再一次要开口的时候,文九成又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父亲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怪不得……他是如此颓废的状态。 “看来……我似乎是没有什么说下去的必要了。” 许倾苦笑了下。 文九成问许倾:“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会。” “那就好。” 两人之间的对话,持续压抑的气氛让许倾难受极了。 可文九成也没了多余的什么话。 “文九成,你放心吧。广善堂一切照旧,没有任何损失。我会替你好好的将广善堂经营下去,直到你出狱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想再开医馆了。”文九成缩在角落里,用手掌不停反复的去搓自己的脸,却也宣泄不掉心中的怨念与烦闷。 “世事无常,我也没办法说些什么。不过有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对你说一下。” “何事?” “你不光只有广善堂,还有你父亲留下来的药田。他在庆龙村买了很大一片地,比山上的还要大了许多,这些也都是他留给你的。你在牢里一定要好好的,这样出来之后什么都不耽误。” “我父亲的命都没了,你觉得这些东西我还有要的必要吗?” “这件事换作是任何人,可能都无法承受这样的苦果,甚至都不及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父亲的心意,不想让他的这份足以用伟大二字形容的事迹,得不到你的认可和尊重。” “什么?” “你父亲之前一直在与郝有德争夺药田,在郝有德开出了高价之后,仍然不想将药田转让给郝有德。后来我才知道,你父亲在地里种下的,一直都是三七,苏木,马钱子这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药材,有些生长周期长,有些生长周期短。我也很好奇这是为什么,直到我看了你父亲以前的账目,我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什么?” “你父亲文峰,热衷于种植这些药材的原因,是想要以低廉的价格卖给那些有需要的人,更多的是一些行军打仗的军队。现在也不算是太平盛世,边疆战事频发。你父亲种的这些药田代表着的是他最为赤诚的一颗丹心。” 文九成听到了这些后,终于流下伤心的泪水,当着许倾的面痛哭了起来。 对他人诉说着残忍,对许倾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残忍。 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会为你打理好广善堂的一切,等待你的归来。想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你想要恨,我不觉得意外,也觉得合情合理。反之……我真的会很佩服你。” 文九成捂着脸,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许倾知道自己再守在这里,也会被他的情绪所影响而控制不住自己。 “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里,有九成。或许就是知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吧。” “谢谢。”他在泣不成声间,喘息着说。 “不客气。” 说完后,许倾转身便离开了。 许倾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沉郁,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甚至不知道自己触碰了这个案子是对还是错。 如果她不曾接触这个案子,或许文九成也不会以偏激的形式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