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和裴恤等人一道上奏楚旸请求停止征伐辽东,容民喘息;而如今,刚刚结束流放生涯,却又不顾杀身之祸,为民请命。 他不是不忠。 他忠于的,不是大业王朝,而是天下等待从战火屠戮中被救赎的万民。 想到这里,商如意再一次红了眼睛,抬眼望向沈世言,哽咽着道:“舅父一心为公,如意,明白……” 听到这话,沈世言的眼神却有些闪烁。 他看着眼前这自幼便历经苦难,却又聪慧过人,当自己落难时,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救下自己的外甥女,眼神再一次柔和了下来,道:“倒也,不全是。” “嗯?” 商如意一愣,睁大了盈满泪水的眼睛望向他:“舅父?” 沈世言看着他,慈爱的笑道:“说我是一心为公,也不全是。这一心里,哪怕九成九是,但有那么一分,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商如意不解,但还是抬手,擦拭了不住滚滚落下的眼泪,倒是透着几分狼狈的看着沈世言:“舅父的私心是——?” 沈世言看着她,柔声道:“傻丫头,寻常女子出嫁,都是要靠娘家,才能在夫家立足,立威的。” “……” “你嫁到国公府,虽然宇文渊念在与你父亲是旧相识的份上,对你也不会太差,可舅父心里始终有些遗憾,没能成为你的依靠。” “……” “反倒,我被流放,只怕你也受难处吧。” 商如意急忙摇头。 可这一摇头,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更是纷纷落下,但不是委屈,而是舅父对自己的疼惜,更令她感到温暖,也为此刻自己的无能更痛苦。 沈世言却愈发心酸,道:“若是你父亲还在世,以他骠骑将军之威,分裂东西突厥之功,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在夫家还受人威胁。” “……?” 这话,倒是让商如意心里咯噔了一声。 受人威胁? 受什么人威胁? 虽然,她在夫家的确被慧姨,和她背后的某些人作势为难过,但要说威胁,还谈不上,毕竟以她的身份和手腕,还有宇文家特殊的关系,还谈不上威胁的地步。 想到这里,商如意下意识的道:“舅父说的是——” 沈世言沉沉道:“长公主!” “……!” 商如意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宇文晔和新月公主的事,连她都是无意中撞上两人在听鹤楼“私会”才知晓的,沈世言又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立刻道:“舅父,你为什么会知道?” 沈世言嗔了她一眼:“你不说,你以为舅父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 “幸好那天,我去了大岩寺!” “大岩寺?” 听到这三个字,她立刻想到——大岩寺的法会。就是在那天,她和宇文晔终于彻底厘清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误会,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但也是那天,在佛堂中,两个人刚刚定情,就遇上了新月公主。 只是她更没想到的是,沈世言竟然也在那天去了大岩寺! 一问之下,沈世言才摇着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官复原职,但大岩寺的法会本就招揽了僧俗四众,而且,我心里也明白,那场法会上一定有人会盯着你,拿你在江都宫的事大做文章,我岂能不到场?只不过,没告诉你们罢了。” “舅父……” “后来,事情了了之后,我也打算找你说说话,找了半日,才看到你们在那佛堂里,可没想到刚一走近,就看到你离开,反而留下宇文晔和长公主。” “……” “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 商如意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沈世言也在大岩寺,甚至也在那个时候到了佛堂,当时她顾忌着宇文晔的感情,于是离开,留给了他们二人相处的机会,虽然看似洒脱,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疙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看来,沈世言是听到了。 她下意识的道:“舅父,你,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沈世言点了点头。 “那他们,说了什么?” “……” 沈世言脸色更沉了一些,似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道:“左不过,就是那些话。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长公主对你的夫君——情根深种。” “……” “她告诉宇文晔,只要他娶了她,就是驸马,还能加官进爵。不仅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