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及传出的消息是,宇文少夫人,你,商如意弑君;而现在,你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是他带着禁卫军逼先帝自戕。” “……” “你们两,是把弑君这项大罪当成蹴鞠一样踢来踢去?还是,逗着文武百官好玩?” 商如意神情一沉,道:“孟都尉,先帝宾天乃是大事,还请你不要用这种轻薄的口吻来说,更不要用这种轻薄的态度来对待!” “……!” 孟威被她郑重的话语说得一梗。 他原本是想要用这话来驳斥商如意,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却把他这话打成了轻薄,他反倒成了对先帝不敬的人。 周围的几个老成持重的老臣也立刻道:“不错,此事不可慢待。” “孟都尉不可对先帝不敬。” 孟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周影走了上来,说道:“宇文少夫人,我们无人敢对先帝宾天之事不敬,只是,你这话实在让人难以采信。” 商如意转过身去正对着他,道:“所以,你们就信王绍及的话?” “……” “我一个弱女子弑君,和王绍及谋反,带领禁卫军逼迫先帝自戕,哪一个更合理,难道周大人你饱读诗书,久历阵仗,竟会看不出?” “……” “到底是看不出,还是偏听偏信,顺强凌弱!?” 她神情肃然,眼神锐利,而那一句又一句接连不断的逼问,虽非滴水不漏,却悍不可摧,逼得周影步步后退,竟无话可说。 周围的,也全都愣在当场,没有一个人能再开口反驳。 一时间,整个大雄宝殿前,都安静了下来。 而这安静的一瞬间,却又并非商如意的胜利,而是所有人一段思绪的空白,但仍然有人皱着眉头看着那咄咄逼人的宇文家少夫人——显然,即便是她这样的逼问,也并不能完全洗清她的嫌疑,更不能让人立刻就去怀疑王绍及。 就在这时,商如意目光闪烁,突然又道:“难道,那王绍及的话有什么证据,能让诸位这么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一听这话,周影的眼睛又亮了。 刚刚,他几乎已经被逼问得毫无还手之力,但这个问题,却反倒像是给他开了一条口子,让他得意喘息。他立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少夫人这么说,难道你的话,就有作证?” 话音刚落,他的心立刻咯噔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商如意的眼睛,也亮了。 只见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随即,又轻抿而过,好像那一抹笑意只是一个幻觉,紧接着,周围的大臣们也纷纷附和起了他的话—— “少夫人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证据吗?” “你要让我们相信,若你有证据,那我们也不妨采信你的话。” “还请少夫人拿出证据来。”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中,商如意慢慢的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神色比刚刚更平静了几分,她说道:“我当然有。” 这个时候,纪泓也平静了下来。 他在旁边几个人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对着商如意道:“若少夫人真有证据,还请拿出来,我们一定会还少夫人一个公道。” 商如意看着他,点头道:“我相信纪大人。” 于是,她转过头去—— 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前方,却不是别人,而是站在宇文晔身后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慢慢的走了出来。 正是一早就被他们调派到大岩寺来的程桥。 众人见他眼生,都蹙起眉头,辨认了半晌,轻轻摇头道:“这人是谁?” “他算是什么证据?” 宇文晔仍旧一言不发,只低头看了他一眼,程桥立刻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拱手行礼道:“见过纪大人,见过诸位大人。在下程桥,左宫军副统领。” “左宫军!?” 听到这三个字,人群中有些人立刻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而纪泓目光闪烁,立刻想了起来,道:“左宫军,你就是江都宫——” 程桥点头道:“是,在下就是江都宫守卫。”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轻叹。 说起来,楚旸宾天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而他们唯一得到的,便是王绍及从江都宫传出的那一道消息而已,如今,好不容易商如意回来,可她却又说出了一个和之前所知的消息完全相反的结果,令众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如今,终于有一个从江都宫回来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