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完成,潘永章掏出干净的帕子,上前象征性的在碑上擦擦,仰头感慨—— “希望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多出衣冠冢。” 大家听到这话,内心五味杂陈,纷纷颔首赞同。 肖枫想趁机去找程雪聊聊,不想常随竟过来找他,说京城来人。 不得已跟众人打声招呼,匆匆离开。 李万明几个孩子蹲下薅草,把周围一米内的杂草全部薅干净,然后用锹把坑填平。 往后这就是他们父亲住的地方,得好好收拾,不能疏忽。 魏雷喊几个伙伴去河里挖沙子,一锹一锹垫在周围。 潘永章看着远处帮忙干活的言懿忻,走到李晖程雪跟前,道: “孩子被你们照顾的不错,结实,长个了。” “大人谬赞,实则是孩子不挑嘴,我们做啥都吃。”程雪谦逊回应。 潘永章满意颔首,又道: “你家的那桩案子,还得再等等。李庆年在里面交代了不少,要仔细盘查,等证据确凿就数罪并罚。至于你方才说的锦祥阁,回去就派人去查。你们放心,砍头是跑不掉的,杀人偿命,凉燕律例。” 李晖拱手、程雪福身,双双道谢。 就说一桩证据确凿的案子,不该拖这么久,原来还有别的东西。 “你乡试准备的如何?听说你提前在府城租了房?这事办的不错,省去住客栈了,那里人多嘈杂。” 听着潘永章的赞许,李晖没有掩饰程雪的功劳。 “一切都是内子安排的。乡试准备的还可以,劳您惦记。” “争取一把成。” “承您吉言。” 潘永章又跟他简单聊几句,便钻进马车走了,没有去找言懿忻。 如今他是彻底相信他们二人,也放心孩子跟着他们。 衙门事多,不能耽搁。 镇长见县令走了,跟蒋建业象征性交代几句,也蹽杆子走人。 目送马车走远,蒋建业长舒口气,彻底放松。 冲还在折腾的孩子们,大声喊道—— “完事儿没?完事儿咱回了。” “马上——”李万明回应完又去挖了两锹沙子,给周围找平。 蒋建业看着眼前的夫妻两个,淡淡说: “你们村西房屋那边的房场,需要时就说,给你们最低价。” “多谢蒋叔。”程雪道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三人正聊着,不远处的七叔公猛烈咳嗽。 蒋建业几步走到跟前,轻拍后背,问: “咋样,没事吧。” “没啥事,就是被唾沫呛到了。都完事了,能走不?” “能,我送你回去。这两天可把你累坏了。”蒋建业边说边扶着他的胳膊。 七叔公长叹口气,尽显疲态。 “累是累了点,能让咱村今年减免一半税粮,再累也值得。” 二人边说边走,程雪几人等孩子们都收拾好后,才随后跟上。 慰灵碑立好的第二天,学堂开学,林场复工,一切又重新开始。 村头柳树下仍旧每天聚集很多纳凉的村民,聊聊天,下下棋。李悦也开始去学堂找连氏学习。立碑这段时间,她没有练琴,怕被人当做把柄议论。 几天后,各村“地震”。 衙差毫无预警的进村抓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令各村村民一脸懵。 望河村这边抓的不多,除秦氏母子外,还有李南的家人。 问什么理由也不说,反正人家有盖着官印的文书,抓人合理合法。 一晃就到了六月下旬。 村民对于抓人的事情仍旧讨论,但谁也没有确凿的消息。 程雪是顾不上了,每天忙的犹如陀螺。 又是去杂货铺买八角、桂皮、麻椒等,又是用粗粮去镇上换细粮。 家里细粮吃的没剩多少,如今南方没什么动荡,粮价也回归正常。拿出一半的粗粮换细粮,打算以后都吃细粮,又不是没这个条件。 换好粮食,留出要带走的,剩下她就用新买回来的渔网缝制小兜,然后装上八角、桂皮、麻椒等物,塞进粮食里。 伏天潮,容易生虫子。儿时看爷爷做过,粮食里塞味道重的佐料,衣服就塞樟脑球。 县里房子的被子,前些天肖清霖帮忙拿回来了,这几天太阳好,就在院子里晒。 被罩、褥罩全都换了新的,只等后天一早装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