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揉着酸涩的眉角,听了他这话,太阳穴的神经又开始突突直跳。 “秦秘,您就不要再帮他做无用功了。他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处置了我,那我自然是要离开的,若是我去道了这个歉,第二天还正常来上班,其他人会如何看我?我的部员们会怎么想我?” 秦淮听着她极为冷静的言语,却是一愣。 他以为江小姐还和以前一样,只要容总稍稍松一下态度,就会知趣地不再发脾气。 但这一次,似乎不大一样。 江鹿的神情很冷,挂在她本就清美的五官之上,有种脱凡厌世的感觉,好似一切感情都入不了她的眼。 秦淮出言:“容总也没办法,谭小姐……是他很重要的一位朋友,但绝对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您也为容总考虑考虑,他始终是把你放在心中第一位的。” “我为他考虑,那谁来为我考虑?” 江鹿一眼凉凉不耐地扫过去,“他一纸公告,直接把我推到公司的风口浪尖之上,却隐藏模糊了谭小姐的名字,这就是他心中第一位的待遇吗?那我宁愿让位给别人,他的关心,我受不起。” 秦淮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江鹿也不想再跟他争辩,终究是隔靴搔痒,谁也无法说服谁。 “秦秘,你走吧,我不是针对你而发脾气。下班前,我会收拾好东西离开。” 她下完最后通牒就不再理睬秦淮。 明确把“老娘这三年装够了,再也不装了”的表情写在脸上。 秦淮没办法,只得默默退出去,心虚地灰溜溜回到总裁办。 男人坐在转椅上翻看着文件,淡淡抬起视线,状似不在意地问:“她怎么说?” 秦淮摇了摇头。 容迟渊的神情顿时不大好看,文件掉在桌上,薄唇抿成肃直的弧度。 秦淮只觉一阵凉意如刀扎来,连忙说:“但是,江主管现在是在气头上,我觉得她不管对您、对工作,都是非常不舍的,应该只是置气,不会真的离开……” 他凌乱解释着,突然容迟渊手边的电脑跳出一条新邮件提示。 他视线扫过去,点开那封邮件时,呼吸猛地一沉—— 容总您好: 承蒙三年关心与厚爱,恕我不能继续在公司效力,附件是我的辞呈,去意已决,不必挽留。——江鹿 他手背握着鼠标,一寸寸攥紧,眼底流出的凉意几乎喷薄而出。 尔后大手一挥,桌上的书籍尽数都被扫落在地上。 这突然的动静吓坏了秦淮,“这,这是怎么了,容总?” “这就是你说的‘不舍’?”他冷嗤一声,将电脑转过来。 秦淮惊呼一声:“什、什么?江主管要辞职?” * 江鹿在办公室忙得满头大汗,也才收拾好三分之一的东西。 还记得那一年,刚坐进这间办公室时,她就没想过要挪窝,甚至还野心勃勃地想要更高的位置。 那时的她,大概也没料到会自己主动地说出离职。 江鹿收腾好东西,跟同事告别后走出公司时,便见车门口站着一人。.. 看清那人的脸,江鹿脚步一顿,脸色也染了些冷意。 她没有理睬他,径直打开后车厢,将东西一股脑装了进去。 容迟渊便站在那,认真注视着她。 在他身边陪了三年多的笑,这副平静到极致毫无波澜的脸,才是她最本真的模样吧。 江鹿收完东西,拉开车门时,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了车门。 她用力动了两下车门,却是纹丝不动。 两只手都敌不过他一只手的力量。 她这时,才真切感觉到男女力量差距的悬殊。 江鹿本就收拾东西疲倦不堪,此刻,更是没力气跟他对抗,她往车上一靠,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站在呜咽吹拂的风里,两人势均力敌的眼神交汇对视。 仿佛,在打一场无声的仗。 许久,容迟渊凝着她,沉沉开口:“你是觉得你打人这事,没错是么?” 江鹿双臂环着胸膛,凌厉反问:“你不就是心疼她,想让我跟她道声歉吗?” 他凝着眉心,不待回答,江鹿却深深看着他,问出另一个问题:“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 “是在我哥去世之前,还是之后?” 容迟渊忽而步伐阴沉地往前一迈,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以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些胡话?” 江鹿双眼的红意却不知不觉中变深,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