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迈出的脚步,骤而僵硬。 对上他审判般的双眼,她的心跳仿佛倏尔停止。 但,她很快将那份惊慌无措隐藏得极好,故作轻松一笑:“容总还有什么吩咐,是要特地来女厕所说的?” 他无视她调笑的话语,只肃然问:“刚才,是你在呕吐?” 她耸肩挑了挑眉:“不知道哎,是其他女员工吧。” 容迟渊目光沉寒,正要开口说什么,电话忽而响起。 他接起时,江鹿听见那头是个娇软明媚的声音,是南星。 容迟渊跟她说了几句,语气温和了片刻,随即挂断电话,一句话也没有,便消失在她面前。 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江鹿唇角装出的笑意也逐渐消散。 * 下班,江鹿来到车库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车胎破了。 “滴滴——” 身后的车摁了摁喇叭。 江鹿回身,便见韩九洲不怀好意的笑颜从窗口露出:“江主管,车坏了?反正我们都要去同一个地方,一起吧?” 江鹿表情微变,捏紧拳心。 真是个下三滥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她自知今晚是躲不过,但在办公室里,她向小戚借了安眠药,又下单了一瓶防狼喷雾。 为母则刚,为了保护孩子,江鹿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开门上车,冷冷地睨他一眼:“我就这一辆交通工具,麻烦韩总派人修好我的车胎!” 韩九洲勾着方向盘,目光迷离地在她的包臀裙上游离。 尤其看到那双纤细雪白的腿,他的视线如黏住般,放荡大笑:“当然,今晚好好让我疼一下,我再给你买一百辆都行!” 星月酒店。 一进电梯,韩九洲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勾住了江鹿的细腰,凑过来要亲她。 江鹿嫌弃地淡淡偏过头,却反而更让他兴奋:“宝贝,都进电梯了,还想往哪里跑?” 江鹿手悄悄伸到包里,捏紧了防狼喷雾,强装镇定:“韩总,我可还怀着孕,孕吐很严重,要是一不小心吐到你身上……” 江鹿尽量形容得很糟糕,希望能恶心他,减缓兴致。 可韩九洲发起情来,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从后面,这样你吐不到我身上。” “……” 江鹿心里升起一股反胃和无力感:“韩总可要想好了,我一次可不便宜。” “宝贝,几亿的项目都让给你们做了,还填不饱你的小肚子呢?” 韩九洲笑着捏捏她的脸颊:“那你报个价,容迟渊每次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您又是何必呢?花那么多钱,睡我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多没意思,我给你叫几个专业的美人,保证伺候得你服服帖帖的,如何?” “江鹿,你当我不挑?什么女人都要?” 韩九洲没了耐性,脸色一沉,抓着她的胳膊走出电梯,不由分说塞进了房间,“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你!” * 夜幕逐渐降临。 一家私房菜会所内,明烛摇曳。 南星穿着一袭米杏色的小裙子,挽起长发,束起刘海。 她在努力学习江鹿那风情万种的仪态,就连穿搭都是一比一复刻。 唯一的区别是,南星刚大学毕业没什么钱,买不起江鹿身上高价的正版衣服,只能买仿版。 但她相信,服饰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以自己魅力甜美的内心,足以笼络容迟渊的心。 她起身,讨好地酒杯注酒,软声道:“迟渊,你好像今天不太在状态,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容迟渊蹙了下眉,“你叫我什么?” 他的语气,与这里浪漫暧昧的格调不同,沉冷而没有人情味。 南星一怔,低头轻捂了下唇瓣,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不行吗?” 容迟渊压着面色的不悦。 重度精神洁癖的他,除非是他主动要求,会本能地排斥别人的主动接近。 这一点,江鹿做得就很好。 她懂分寸、知进退,会察言观色,无论何时都只喊他一声,容总、容先生。 只有在床上,他们情到深处时,容迟渊会掐着她的下颌,逼她喊自己的名字。 他喜欢看着她那张清冷风情的脸,在他细碎技巧的折磨下,慢慢沾染上欲望,动情吟着他的姓名。 思绪飘漫,容迟渊的眼底生出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