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里的程绍哼笑, 心想,这小娘子连大将军头上的祖宗都敢欺负, 更别说大将军了。
看他娘子脸上的笑就知道, 那小娘子跟炸了毛的鸡一样厉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跟喝了玉露琼浆似的,浑身上下透着舒坦, 就一个字——爽!
至于苗婉为何这么硬气?
当然是顾姝窈教得好, 她关于兀良哈氏和江南还有登州两个行商那个法子,大大启发了苗婉。
本身她会的东西大都是以贱作贵, 按照时下一般物价来定价就不会亏。
行商不出关来做买卖?
没关系, 那我们可以入关做买卖, 阮嘉麟一直都想做皇商呢, 圣人也不会嫌自己私库里的钱多吧?
(圣人:我穷死了!)
只要发现这是一条血赚的路, 那些吆喝着要抵制苗婉的行商,保管是第一批打自己脸的, 在商人面前,没有脸面, 只有利益。
苗婉早就想治一治那些行商, 陈嗣旭给他们惯坏了胃口, 可总有不那么飘的,换一批行商也未尝不可。
正好趁着过节人多, 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至于想要煽动百姓们闹事吗?
苗婉呵呵笑着上了楼,小寿星还等着吃蛋糕呢, 楼底下看到价格的百姓们都已经疯了, 好些鞋子掉了都顾不上穿, 捡起来就往家跑。
为啥呢?
大家一进门, 就能看到在货架上挂的整整齐齐的衣裳, 角落里则摆着各种各样被布袋子包装起来的方便面。
先说衣裳,就按照苗婉先前想好的,分成了三档,一档为普通衣裳,一套棉袄和棉裤并手套、帽子、围巾,是三两银子。
三分之一价格只要一两银子,二分之一价格只要一两半。
就这么说吧,时下郡城卖的布,稍微结实点的布,最便宜的也得二两银子一匹布,裁开也就能做两身衣裳,其中有一件上衣或者裤子还得用裁下来的布角拼才行。
再说棉花,上好的棉花一斤就要五钱银子,一斤棉花最多只能做一套薄一点的棉袄棉裤,稍微厚一点都不够,至少得一斤半。
所以百姓们自个儿做衣裳,这么一套下来最便宜也得一两七钱银子,他们只用花一两就能卖。
摸着料子是特别结实的料子,在布料行少了三两银子肯定拿不下来那种。
买回去至少能穿好几年,谁不买谁是傻子。
就连外地人,只要是西北户籍的,也都心动,他们这些想要赶路的人,最知道天冷时赶路多艰难,不穿暖喝点,冻坏了甚至会影响寿数。
所以有些外地过来做买卖的,虽然比不得行商有钱,也舍得买更好一点的。
也就是中档六股线的棉服,标价是五两银子,二分之一只需要二两半就能拿下来。
能穿好几年的话……赚大了!
至于最贵的衣裳,没有定价,只摆了三套苗婉他们娘仨穿的衣裳,下面写着十两银子起,个人定制,不重复售卖。
搁在平时,就不会撞衫这个事儿都得让贵夫人们疯狂。
可低档和中档卖疯了,高档反而无人问津。
没办法,刚才苗婉在台上狠话逼格非常高,但是她说爽了,大家也听爽了,后头客商、行商就都要闹了。
有一部分女眷本身就是客商和行商的家眷,还有一部分是跟客商和行商来往不少的,眼瞅着肯定要起冲突,她们就是再心动,也不好去光顾,省得到时候说起来尴尬,给当家人添麻烦。
事实上,麻烦比苗婉想象中来的还要快,淘淘的生辰蛋糕刚吃完,大家还没来得及回云麾将军府吃火锅呢,人家就找上门了。
甚至架势还不小,直接带了一百精兵上门,张嘴就要封了聚福商超。
“云麾将军家眷煽动北蒙、西域和大岳的友好关系,我怀疑云麾将军有通敌叛国的嫌疑,立刻将铺子封了,所有人拿下,关进军牢等候发落!”
可惜的是,他手底下的兵给力,但是论群殴……今天乔家这边人更多,便衣的和穿着军服的人乌泱泱站出来拔刀。
二百多号人,将对面一百多人衬得脸儿有点绿。
乔瑞臣站在床前,见来人是跟徐家军一起负责镇守神女峰的另一分支,他记得姓梁,没发现过跟陈家有什么关系,一直以来都挺小心翼翼,倒是没想到会这么莽撞。
他面色还挺温和,“梁将军怕是误会了吧,我夫人只是做点小买卖,所定的规矩也都是利百姓,抑商业,跟通敌叛国有何关系?
“抑商业?”梁云春冷笑,“我看赚钱最多的就是乔娘子吧?钻钱眼里,想赚钱想疯了吗?连西域和北蒙的客商都要欺负,难道不知道如今正是西蕃人最猖狂的时候,你们是想着将他们逼到西蕃人那边跟大岳作对?”
乔瑞臣挑眉,有些拿不准梁云春到底是太蠢,还是太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