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们去歇着吧。”
顾锦婳挥挥手,看忠叔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本是不觉饿的,这会儿竟起了口欲。
坐着吃了好一会儿,将肚子给填的饱饱的,又坐回了软榻上,继续等裴君泽回来。
玲珑进来添了两回炭火,见小姐没说要走的事情,她也不敢来催。
入夜。
檀院门口,一抹纤长身影快速走进来,到门口又放缓了动作,小心推开房门。
看向软榻上的娇俏的身影,裴君泽勾唇一笑,缓步走进去,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才将人小心抱了起来,人还未走到床前,怀中的人便先醒了。
顾锦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在他胸前蹭了蹭,小手轻轻搂着他的腰,“回来了。”
“嗯。”裴君泽将人小心放到床上,顾锦婳不愿从他怀里退出来,微仰着头看他,“你受伤了吗?”
裴君泽摇头,眸底泛着温暖的光,“沈念慈替我挡下了那一刀。”
“查清楚背后刺杀你的是何人了吗?”顾锦婳担忧地问。
“他们发现我早有防备的时候,便都服毒自尽了,身上没有查出有任何的线索。”
“倒是沈念慈,平添了祸事。”顾锦婳小声道。
裴君泽眸底笑意淡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昨日夜里你们连夜进京,舅舅的人看见了,今日一早我去看望外祖母,听舅舅说的。”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裴君泽低低地道,看着顾锦婳,声音和缓温柔,“沈念慈去探望旧亲,路遇大雪无法赶路,我领军回京途中见她,便将她安排在了福来驿站,夜里遇刺,一时慌乱无法顾及她,反倒是让她替我挨了一刀。”
“这下你可欠了她的人情。”顾锦婳不喜欢沈念慈,初次见面被她算计的时候,她便不喜欢她。
此人藏得太深,她唯恐避之不及,眼下看她与裴君泽之间的牵扯,虽知晓沈念慈救了裴君泽,但心中却还是不高兴。
“人情也已经还回去了。”裴君泽道。
“怎么还的?”顾锦婳把玩着裴君泽腰间的玉佩,指腹沿着玉佩上的纹路缓缓移动。
“明日你便知道了。”裴君泽突然俯身压下去。
顾锦婳刚一开口说话,便被他咬住唇瓣,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顾锦婳心跳极快,她没什么经验,试探着伸出小舌,却像是在鼓舞裴君泽一样,他的大掌从她的后脑勺穿过,托起她的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裴君泽接近失控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紧紧将人拉进怀里,低低地细喘声落在耳畔,口中呼出的热气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擦过顾锦婳脖颈。
“今夜留在这吧。”裴君泽轻声道。
顾锦婳闻言,认真想了想,道,“不好不好。”
“嗯?”裴君泽故意搂紧了她,不让她从怀中挣脱,“留下来陪我。”
轻声呓语,不想她拒绝。
“你这屋子里的燃香我不喜欢。”顾锦婳哼哼道。
“换掉。”裴君泽道。
顾锦婳看了他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眸光缓缓落在书架上,“那上面的书我也不喜欢。”
“明日叫流风去你府中取来你常看的,如何?”裴君泽小声应着她的话。
顾锦婳低笑,“你怕是想叫我在这里常住下去了?”
“北秦使臣已到汴梁,十日后便能到京城,皇上今日召我进宫,让我五日后出发去咸阳城接北秦使臣。”
“又是咸阳城。”顾锦婳低声嘟囔了句。
“怎么了?”裴君泽垂眸看她。
顾锦婳笑着摇头,“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沈念慈曾在咸阳城养了几年病。”
提及此事,裴君泽神色淡淡,“嗯。”
“饿了么?”他很快转移话题。
顾锦婳心中稍有些失落,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冲着他摇摇头,“忠叔提早给我做过了,你还没用膳吧,我陪你。”
“不走了?”裴君泽眼底夹杂着笑意。
“走啊。”顾锦婳笑道,“陪你用了膳再走。”
裴君泽抿唇,牵着她走下床,去了门口对着外面唤了声,“上菜吧。”
门外,玲珑与流风两人都候着,就等着屋子里的吩咐。
很快,几盘小菜端进来,顾锦婳盛了一碗汤放在裴君泽的面前,又贴心往他盘中夹了菜。
“我还未见过北秦使臣,太子将准备国礼的差事交给我来做,待他们进京,我是不是也会随你们一同去见他们?”
“对,我已提前与皇后娘娘知会过,届时有她陪着你,小心应付便好,北秦使者除摄政王之外,无需害怕。”
“好。”顾锦婳点点头。
她未曾见过北秦摄政王,但对他还是有些耳闻,此人后来给裴君泽平添了许多麻烦,甚至在太子即位后,与太子走得很近,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太子后来之所以容不下裴君泽,恐怕也有他的一份力。
有裴君泽在,东秦国的边境便固若金汤,若裴君泽死了,单靠太子,怕是撑不了几年。
北秦摄政王固然是聪明的,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得很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