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尹,是标准的四品官。 府尹之下,府丞,通判乃是府尹的左膀右臂,府丞掌管民生和经济,通判负责诉讼纠察,俱都是辅佐府尹治理州府的职务。 而且,按照正常的官阶,府丞、通判俱都是正五品,这是标配,若是从四品,那就是高配。 可现在倒好,府丞竟然是正四品,通判也是正四品,其级别,大大超出了府丞和通判应有的职务和职权。 要知道,贾德道不过才是四品官。 一个四品官,需要两个四品官辅佐吗? 怎么辅佐? 贾德道能指挥得了狄人凤和安天吗? 大家都是四品官,你想要指挥人家,人家听你的吗? 这不是开玩笑吗? 更懊恼的是,府丞和通判是府尹的左膀右臂,应该与府尹同气连枝,一个鼻孔出气。 唯有如此,府尹的政令才能传达下去。 可现在倒好,无论是狄人凤,亦或者安天,俱都是自己的死对头。 这可怎么玩得转? 万一自己犯了错,以狄人凤和通判四品官的官阶,是随时可以将自己取而代之的。 这可就危险了。 不仅仅如此,贾德道头上,还压着一座大山,那就是苏州省府的孔尘。 孔尘这厮走了狗屎运,本来,一个负责财税的官员,与省府衙门无关,算是边缘人物,可就这么一个货色,竟然升任了省府道元。 江苏省府,最高不过是巡抚大人,其次是布政使大人,通元大人,再往下,便有四位道元大人。 四位道元大员排名不分先后,每个道元大人都会具体负责几个州府的具体事宜。 很不巧的是,孔尘这厮负责的几个州府之中,就包括了金陵。 压力山大啊。 “麻痹的,孔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沾了燕七的光,竟然骑在了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不用你嚣张,老子早晚要给你好看。” 贾德道暗暗心惊,一想到燕七,便痛入骨髓,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若是没有燕七,自己焉能如此被动。 燕七,该死的燕七。 贾德道坐在书房中,冥神苦想。 燕七此人,狡诈多端,想要收拾他,还真不好下手,谁让他不是官场中人呢? 想要给他穿小鞋,都没有机会。 看来,只能以商治商了。 想要给燕七一些眼色看看,除了陶家,还真没有可以压制燕七的人。 不过,商人治商,最多让燕七损失一点钱财,那也没什么用处啊,如何让其伤筋动骨呢? 咦? 有了! 燕七不是想要在妙语书斋门前那块地皮上建立学院吗?哼,等着你盖好了房子,招来了学生,我再半渡而击,让你学校开不成,却又无处安置学生。 嘿嘿,这一招半渡而击,可谓狠毒啊。 贾德道满脸阴笑。 燕七与安晴关系暧昧,安晴却又与解解元早有婚约。 若是,解解元知道了此事,亲自登门,找上燕七,那该是多么精彩的一出戏吗? 要知道,解解元可是连中三元的狠角色,诗词歌赋,无人出其右,人脉通达,权势博大。 让解解元来修理安天,如此一来,自己便可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多么美妙啊。 可是,要以什么名目请解解元莅临金陵呢? 要是自己主动向解解元告密,虽然解解元一定会赶到金陵,找燕七的茬,但是,那就把自己装了进去,牵连其中,风险极大啊。 如何才能让解解元赶来金陵,却又与自己无关呢? “嘿嘿……有了。” 贾德道眼珠一转,立刻派人下去:“速去将妙语书斋的丁松请来。” 不一会儿,丁松便赶来了。 丁松身为妙语书斋的院长,派头极大,自以为学问广袤,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看别人的时候,都是仰着头,让别人只能看到他黑乎乎的鼻孔。 但是,见了贾德道,丁松就似小猫见了大老虎,乖乖的夹起了尾巴。 丁松一进门,就跪下给贾德道磕头:“丁松拜见府尹大人,府尹大人贵体安康。” 磕头,咣咣的响。 这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还哪有读书人的傲气? 贾德道也摆起了谱,品着香茗,让丁松撅着屁股在那里跪了好一阵,才故意装作刚刚看到丁松,热情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