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品着香茗,看着孔尘,一副不急不缓的神情:“你的确行端坐正,公事公办,你也的确没有行贿受贿,心无欲望。” “但是,还是那句话:我还是要救你。只可惜,你的危急迫在眉睫,而你却还不自知。” “哦?” 孔尘听燕七说得郑重,不由得一愣:“我的危机到底在哪里?” 燕七道:“关于你的危机,你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了,可惜你却没有分辨出来。” 孔尘蹙眉:“我说了吗?” 燕七道:“第一句就说了啊。” “第一句?” 孔尘思索了一下:“我远从苏州而来……” “停!” 燕七砰的一下,放下杯子,一字一顿道:“就是这句话,你远从苏州而来,这就是原罪!” “这……” 孔尘盯着燕七,茫然不解,作揖道:“孔尘驽钝,请燕公子多多指教!” 燕七起身,慢悠悠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掉粪坑,可还记得这句话?” 孔尘点点头:“记得。” 燕七望着孔尘,讪讪一笑:“我想,你一定会联想到,当初和狄人凤争夺女人的事情吧?你没有争过狄人凤,于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孔尘神情尴尬,却又非常惋惜,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的确想到了这层意思。 燕七道:“其实,孔大人误会了,我指的不是这层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从苏州远道而来,从踏入金陵那一刻,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哦?” 孔尘挺直了身子:“愿闻其详。” 燕七道:“你也看到了,莲花教闹出大事,围攻府司,讨要说法,甚至于群情激愤,磨拳霍霍!弄得不好,甚至于会有暴动之危,这可是天大的失职啊。” 孔尘道:“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来处理事情的,这些祸事都是狄人凤惹出来的,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燕七道:“先不管狄人凤是不是人面兽心,咱们就直接讨论结果吧,就算你处理过了狄人凤,那又能如何?处理过了狄人凤,难道事情就结束了吗?” 孔尘一愣,有些茫然。 燕七娓娓道来:“你受了苏州省府委派,来金陵灭火,是带了帽儿的,有权临危处置,我说的可对?” “对!” “那就是说,你有临危处置的权利,但同时,也必定负有灭火的责任和义务,可对?” “对!” “下面,问题来了。” 燕七问道:“纵然你抓了狄人凤,可是,莲花教这场大火,你灭得了吗?” 孔尘彻底愣住了:“这个……好像……” 燕七继续分析:“莲花教那些假大师、真骗子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百姓以为他们是真大师,对他们感恩戴德,务必要你放人。但问题是,你敢放人吗?” 孔尘闻言,一阵头大,想了半天,才摇摇头:“被你说中了,我不敢放人。” 燕七信誓旦旦道:“你当然不敢放人,朝廷之上,虽然对莲花教的态度晦涩难明,但骨子里,绝对是不希望莲花教做大的,抓了莲花教这些大骗子,朝廷上面一定是赞同的。现在,你把莲花教徒放了,那便是同朝廷作对,同皇上作对,同大华律法作对。除非,你活腻歪了。” 孔尘点点头。 燕七分析的,可谓一语中的。 若是放了人,就是犯了大华朝廷的路线之罪,性质非常严重。 日后,一旦被追究起来,别说罢官,杀头都有可能。 孔尘咬咬牙:“那我就不放莲花教徒。” “不放?那事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燕七神情肃然:“百姓们已经闹起来,认为莲花教治好了他们的病,是他们的大恩人,甚至于是他们的神,已经到了崇拜图腾的地步。你不放人,可行吗?” “这……好像不可行。” “还有,这些所谓的大师,治病救人,没有收取任何金银,而且不近女色,可以说毫无所取,倾心奉献。如此大善人,你不但不褒奖,反而还抓了人,这说得过去吗?这简直有悖天理啊” “貌似……说不过去。” 听到这里,孔尘一阵紧张,额头见汗。 燕七最后总结:“那现在我来问你,你到底放人,还不不放人?” 孔尘哪里回答得出来啊,急的都要哭了。 “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