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形式都可以。
在向“甚尔”提供能量的间隙,亲眼目睹着病毒原型体一点一点变成自己的储备粮,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储备了,莉莉娅终于有心情思考一些哲学问题。
关于“自我”。
自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对自我的认知会影响到行为体的整个思考方式和行动模式。
通常对于一个生物而言,能感知到的自我就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但虫母由于种族特性,可以读取到其他生物的记忆和能力。
如果说自我是由回忆所构成的,那么莉莉娅的读取过程也可以看做是在自己的思维殿堂里,又多了一个盛放着“自我”的盒子,而虫母可以选择将它打开或是合上。
这些自我并不会影响莉莉娅对自己的认知,毕竟哪怕对于人类而言,也很难会因为看了一场传记式的电影,就凭空生出新的人格来吧。
现在莉莉娅要做的,就是保证病毒原型体在构建出完整的甚尔的人格之前,不要掺杂进其他人的记忆碎片进去。
为此她需要仔细检查过传输给甚尔的记忆。
虫母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将将三四岁的孩子,低着头沉默地被送进了禅院家最角落的,只有一间房间的小院里。
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来找他说话,没有人为他提供教导,也没有同龄人能作为同伴。
只有每天两顿放在院子门口的,简单的饭食。
小小的,其实很漂亮的孩子,在这个院子里沉默地长大了一点,而他的父亲和大哥对他这个废物为数不多的感情,大概就是一年还记得给他做几套衣服吧,尽管他们从来都不来看他。
只不过尺码永远不合身。
算了,其实传统的日式衣服合不合身也不太看得出来。
天与咒缚对他仅剩的仁慈,大概是给了他超过同龄人的优秀体质,能让他依靠简陋糊弄的食物和水管里流出的自来水就活了下来。
但那份少少的食物,越来越无法使身体飞快成长着的天与咒缚获得饱足,甚至已经难以果腹。
不知道是几年过去,在偌大的家族却活得如同一个透明人的甚尔,终于踏出了他的小院。
零咒力的体质在咒术师的眼中宛若一个透明人,而其他没有咒力的普通禅院只是家族机器上的一个个咬合紧密的齿轮,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负责的事务,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不发一声的孩子。
甚尔总是趁着其他仆役都去为[炳]的术师们送饭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里拿一些吃的,从来都没有被抓住过,只能听到坏脾气的掌厨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一天,像只幽灵一样的甚尔在禅院家游荡时,撞见了同龄的孩子——那些有咒力的,作为[炳]的后备力量被培养的,被家族所偏爱着的孩子们。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格格不入的甚尔,在恍然大悟地发现原来他就是那个主支的废物之后,嬉笑着把他推搡进了训练时使用的、满是咒灵的房间。
甚尔一开始并不能看到盘踞在房间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丑陋咒灵,天与咒缚还在成长中,距离最强的□□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他只是茫然地,被看不见的家伙像是打沙袋一样打出去很远,徒劳地向着空气反击。
那个被恶意锁上门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浑身是血的甚尔被负责教导的咒术师从房间里放出来之后,嘴角就留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疤。
而这个差点死去的孩子则是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把那几个昨天的罪魁祸首揍得哭爹喊娘。
大概是发现了废物利用的价值,等到天与咒缚的伤势恢复,他就被丢进了躯俱留队,成为了年纪最小的队员,学习一切辅助术师和干脏活所需要的能力。
那一年甚尔大概还不到十岁。
想要给记忆里没有被爱浇灌过的孩子一个拥抱,莉莉娅先暂停了记忆的传输,睁开眼睛,没有在意那些连接着自己和已经在外表上和天与暴君一般无二的原型体的食管,将男人抱的更紧密了些。
像是被本能所牵引,原型体低下了头,眼中暂时还没有身为人类的光彩,吻住了散发着心疼和眷恋的寄主的唇。
虫母积极地应和着这个笨拙的吻,放任了遵循着基础的觅食动机的触须,深入到人类的舌头绝对无法到达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