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安在左侧第一个位置落座。 沈月溪端坐于正座之上。 怀中的梁羽羽总是伸长了脑袋往外看。 每次视线与岑嘉安相遇的时候,梁羽羽都鼓起腮帮子,吐着粉嫩的舌头,冲着岑嘉安做一个怒冲冲的鬼脸。 【哼!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这个时候来我们梁府,要么是想火上浇油,要么是想借着昨天的事情打一波秋风。】 【娘亲,别管他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啊。娘亲!】 梁羽羽挥动小拳头,砸吧粉唇,气得鼻尖翕动,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沈月溪尴尬一笑,手掌捂住梁羽羽的眼睛。 她轻轻拍了拍梁羽羽的后背:“乖宝,你好好睡着,别折腾。” 说罢,沈月溪重新看向岑嘉安,意味深长地缓缓道:“我和岑小少爷说说话。” 岑嘉安闻言,这才将视线从梁羽羽身上挪开,看向沈月溪。 他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茶水,思忖片刻,缓慢开口:“其实我这次来,一来是想要来看看小小姐是否安好。二来,是家父有了人贩子的消息,吩咐我给夫人送来。” 沈月溪眉心微紧,眉角挑动两下。 梁羽羽的小嘴也砸吧起来,心里多出一阵不安之感。 【岑尚书怎么会有人贩子的消息?】 【他总不可能是为了关心梁家吧。】 【看来这个老鸡贼一早就在关注这伙人贩子,或者他一早就知道阿红和二哥的关系,正愁没法子宣之于众,没想到人贩子把这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沈月溪心中也愈发不安,看向岑嘉安的视线逐渐阴沉,嘴上却保持着客套之语:“是吗?岑尚书这么关注我们梁家的事情,看来找机会,我要好好谢谢他。” 岑嘉安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竹简,递给沈月溪:“夫人,家父说了,夫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沈月溪接过竹简,才看了一眼,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她眼角的肌肉轻微跳动。 梁羽羽距离沈月溪最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美娘咬牙的声音。 她伸长脖子,凑上前,想要看清楚竹简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还不等梁羽羽看清楚,沈月溪瞬间叩下竹简,冷色看向岑嘉安:“岑尚书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岑尚书将这东西送到我府上,想干什么?” 岑嘉安年纪虽小,可是面对沈月溪的暴怒,倒是面色淡然,毫无畏惧之色。 他拿过竹简,扫视两眼:“这伙人贩子家父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之所以始终没有出手端了他们的老巢,就是因为想要找到他们在京城内的接应之人,也是他们的首领。” “直到前几日,家父才发现,梁家二公子居然经常私下去见那位红姐。二人举止亲密,关系实在令人遐想。” 岑嘉安一边说着,一边阔步上前,将竹简直接拍在沈月溪身旁的小方几上:“梁夫人,这伙人贩子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就偷走城中这么多孩子,若说他们背后没有高官支撑,谁相信呢?”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意思就是我爹是背后支撑之人呗?】 梁羽羽翻着白眼,狠狠剜向岑嘉安。 虽然心里多有不满,可梁羽羽清楚,这下证据摆在面前,梁家骑虎难下,命脉都交在别人手里了! 突然,梁羽羽瞧到岑嘉安在同沈月溪说话的时候,右手垂在身侧,五指弯进掌心内,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还有些许哆嗦。 【看来岑嘉安也很紧张啊。】 【可是,他紧张什么呢?难不成,他找上门来压根不是岑尚书的意思,而是他自己所为?】 沈月溪顺着梁羽羽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岑嘉安抖动的手腕。 她唇角勾动,脸上多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沈月溪缓缓坐回椅子上,右手随意搭在桌上,手指轻轻点动。 咔哒-- 咔哒-- 清脆短暂的声音在屋中回响。 顿了片刻,沈月溪嗤笑:“既然如此,那岑尚书为何不把这竹简交给皇上呢?” 岑嘉安喉咙滚动,原本淡定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岑小少爷回去告诉岑尚书。”沈月溪慢条斯理地望着岑嘉安,“我们梁府有什么错漏过失之处,自然有皇上处置。岑尚书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可以直接去告诉皇上,不必还非要小少爷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