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了?” 太后从榻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隔壁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太后身边老嬷嬷连忙上前伺候她穿鞋,压低声音道。 “老严那边出了事,咱们的蛊虫,或许要被发现了。” “这么快?” 太后皱皱眉头,手上的佛珠慢悠悠的转动着,良久,她叹了口气。 “罢了,本就是旁门左道,能被看出来也不足为奇,让老严先争取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那小崽子摁死了。” 好歹,也能让汝南王后继无人。 汝南王…… 想到这个名字,太后难得的顿了顿。 “是哀家对不住他。” 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太后也不需要她开口,只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抬头看着外头的天空。 却忽然发现这和紫禁城的天空没什么不一样。 她在紫禁城呆了一辈子,一辈子所看见的都是这么四四方方的天。 在那里,她学会了算计,学会了狠心。 她的手上沾满了许多鲜血。 为了权利,为了儿子。 她拼命的爬到最高的位置,却发现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赶到了这种地方。 “外头局势如何?” 嬷嬷早就整理好了消息,此时回的很快。 “衡山王呆在封地,闭门不出,吴广王似有异动,近期找了许多高僧做法,晋阳王去剿匪了,收获颇丰。 汝南王守着边境,也新招了许多流民做士兵,顾家军已经快40万了。 清河郡王跟了永安公主,好似无甚野心,永安公主……她收下了松江郡,如今的势力地盘,已经比晋阳王的还大了。” 早在林亦白离开京城时,太后便叫人去盯着他。 可谁都没想到,原本看上去最有野心的清河郡王,竟然熄了火。 而最人畜无害的永安公主,却无声无息的,积累出了这么大的一片势力。 看着太后默然不语的样子,嬷嬷小心翼翼的道。 “听说还有一对子母蛊,咱们要不去找了来,想办法下给永安公主……” 若不能将人化为己用,控制子母蛊,杀了永安公主也好。 “不必大费周章,她蹦达不了多久。” 太后突然顿住了。 不可思议的转头,看着这个陪了自己许多年的老嬷嬷,眼神中还有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迟疑。 “为何,哀家会下意识的,觉得她没有威胁?” 分明这些人里,永安公主顾知意,才是风头最盛的一个。 她应该惧怕才对! 老嬷嬷:“汝南王只有亲生的一子一女,若他的儿子死了,留下一个永安公主,威胁的确不大,永安公主拼下这么大的家业,最终还是要交给兄弟们的。” 太后好似魔怔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好似有什么东西她一直没有抓住。 突然,她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突然,她哈哈大笑起来。 嬷嬷担忧的看着她,只想着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这么大的一个朝堂,如今要主子一个人来扛…… 可太后才笑了一会儿,又不笑了。 “先帝临终前,曾把哀家叫去了他的床前,他问本宫,日后会如何听政?” 太后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怀念之色,像个小姑娘一般。 “那是哀家第一次展露野心,哀家说,哀家要垂帘听政,做摄政太后,哀家原以为先帝会生气,但他却笑了……” 他笑着说:很好。 “他为什么会笑呢?” 太后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如愿所偿的成了太后,成功的垂帘听政,可以说是整个大赵最有权势的女人。 但日子没过多久。 大概也就三四年。 有大臣谏言,说皇帝已经年长,能够单独处理政事,请太后还政。 那时朝堂上都是她的人。 高家的势力从京城延绵到各地。 许多地方都有高家的子弟和门生为官,甚至连军权,高家都能够掺上一手。 太后觉得,就算她退居后宫,她对朝堂上的掌控依旧不会变。 再加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