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其实认真的想过,让大表哥也假死的可能性。 但是后来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一不可再。 老爹的事情之所以没被戳破,是因为旁人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再来一次,风险太大了。 而且老爹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贸然行动,若是引起他人的截杀,那可就不妙了。 但是得想个方法把人送出去。 顾知意拖着下巴,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第二日,一辆马车堂而皇之的来到了京城门口。 沈怀洲坐在车上,身后跟着几百个顾家军的将士,顾知意仍然穿着一身白衣,泪光涟涟的送行。 “大表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沈怀洲嘴角抽了抽,却也只能陪着演戏。 周边的人看着,很是好奇。 “这永安公主不是才死了父亲?怎么沈家的人就要走了,不帮着操持丧事?” “你有所不知啊!”有人悄悄的道,“这位沈家的公子也是个刚烈脾气,又有文采,姑丈死了,听说他写了一篇什么文章,在里头骂皇帝嘞!” “我知道!我家哥哥的同窗都说那篇文章写的好,京城的文人都在拜读。” “可不是嘛,皇帝是个小心眼的,要是知道了消息,说不定把他也给杀了,即便公主再不舍得,也只能把人先送走。” 此话一落,人们看着顾知意的眼神又多了一些怜悯。 可怜的小公主呀! 出身高贵,本该天真无邪,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就因为皇帝的一念之差,没了父王,还要在如此悲痛之际,送别亲人…… 一些人暗自抹了抹泪,只觉得皇帝果然不是东西。 把百姓们的讨论听在耳里,沈怀洲嘴角抽了抽,看向面前小姑娘的眼神更加怪的。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 光明正大的走,亏她也想的出来。 而且沈怀洲知道。 在半路,自己会遭遇“意外”,九死一生。 “大表哥,你一路上要好好的,我会想你的……” 沈怀洲只觉心头一跳,露出了个假笑,摸了摸这小怪物的脑袋。 “表哥也会想你。”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顾知意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眼神深邃。 从天上掉下来一块白色帕子,落在眼前。 顾知意眼疾手快抓住帕子,这帕子绣工细致,上面是两根熟悉的青竹。 她忽然抬头看去。 林亦白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笑着冲她举了举杯。 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仿佛套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滤镜,他的笑,显得那么温柔动人。 顾知意心头一动。 顿了一会儿,转身上了茶楼。 林亦白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桌的美食。 他上来的时候,这人正在认真的煮茶,宽袍大袖被一根带子绑住,少年的目光沉静而温和。 顾知意站在楼道上,默默的看着。 只觉得林亦白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安静的坐在那,便能让人心里宁静。 “公主,请。” 回过神来,她笑着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色泽纯净,满碗清香,饮之唇齿留香,回味十足,好茶。” 林亦白淡淡一笑。 “公主谬赞,不过普通的碧螺春而已。” “好家伙,请我喝茶,竟然只给碧螺春!” 顾知意笑着打趣,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又都笑开了。 她又饮了一杯茶水,看着窗外的风景,难得觉得放松。 “这些日子,京城很不平静,很久没有这么看风景了。” “不是京城不平静,是公主的心不平静了……就这一两日,公主得走了吧?” 顾知意微微一顿,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些警惕。 林亦白却只笑得温和,又为她添上了一杯茶。 “王爷没死,昨日官兵围府,今日沈公子的陈情表已经传遍了半个大赵,公主现在不走,在等几天,可走不了了。” 他顿了顿。 “亦白还没恭喜公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眸,仿佛没带上任何的算计阴霾,顾知意沉默了一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