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瘾君子。 死了还犯瘾。 这么瘦,精神状态如此迷离放空的阿飘,月倾城还是头一回见。 饿死鬼都没这样的。 月倾城一枚鬼符过去,先把鬼炸清醒再说。 鬼醒来。 “干嘛?” 他不满地看着月倾城。 因为犯了瘾,就算受伤,他还是感受不了太痛。鸦片早些年,不是用来治病麻醉的吗? 但不舒服肯定是有的。 月倾城上下看了他一眼,瞧他的装扮,不像这个年代的鬼。 “你死多久了?” 瘾君子鬼不想被炸,他躺在地上蹭了蹭,身上养得不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既享受,又痛苦。 只想赶紧打发了月倾城,回答得还算爽快。 “六十多年,不记得了。” 哦? 这么有资历? 月倾城多嘴问一句。 “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下地府?” 她之前打听过,这世界的地府有工作周期。十年一次,上一个十年没处理掉的鬼,在轮班之初会处理掉。 也就是说,瘾君子鬼逃过了六次的鬼差接引。 瘾君子鬼笑起来,有点渗人,“地府又没有那个……我下去干嘛呀!还要受罚!我好不容易才跑上来的哦。” 月倾城挑眉,跑上来? 她看了看,他身上带了不少人命。 下地府绝对不好受。 也难怪了。 月倾城挑眉道:“这小地方以前是不是种罂粟的?” 瘾君子哈一声,对这话题更感兴趣。 “是,我小时候每家每户都种着呢,从大清朝那时候就种啦。那时候,日子过得可真美呀,神仙日子我也不换。” 他摆出躺着抽大烟的姿势,仿佛耳边还有戏子在唱歌,让他回味无穷。 咂了咂嘴。 月倾城踹了他一脚,“跟谁面前摆你的大爷谱。” 瘾君子叫道:“做什么!做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一只鬼在这里玩得好好的,你偏过来打扰清梦!” 月倾城一笑。 又踩了他好几脚。 把鬼踩成八脚螃蟹。 “现在不种罂粟,该做人口买卖了?” 瘾君子不挣扎了,在她脚下耍赖皮,而且他意外地发现,被踩得好舒服好爽。 “哼,不孝子孙!家业守不住,都是些没用的。” 月倾城用力一踩。 如同万箭穿身。 瘾君子一声厉叫,老实交代道:“交通不便利嘛。路都没有修到这里,谁愿意过来收啊!再说,东南亚的罂粟不是起来了吗,品种比咱们好,玩不下去啦!” “没销路,难道种着自己吃吗?他们说这是害人的东西,吃多了不好生孩子。生也是怪胎。都生好多怪胎啦,养不活,尿盆子淹死啦!” 月倾城挑眉,“所以,你们就从外面买媳妇儿?” 瘾君子说:“一开始买越南人。不漂亮,话都不会说,还贵!要几万呢!说运费高!高个球球!” 月倾城:“……” “所以,你们就买本国的妇女。发现里面利润大,还自己做起了人贩子?” 瘾君子说:“别我们我们的,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知道我们那会儿叫什么嘛,叫大爷,漫山遍野都是爷。现在他们叫什么,放我们那会儿叫牙婆子!下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