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第二天就电话回来说晁大夫葬在后山了,晁解放决定后天去枣姚县。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啊,我有孩子拖着,我让程延请假送你一趟吧。” 晁解放捏了捏福多的脸,让福多啃了一手的口水,“不用了小姑,我师叔跟我一起去,我们在大川站会合。” “你上次在京城见的那个师叔?” 晁解放点头。 “这段时间,可能有很多名义上我师伯师叔的人来找我小姨,我叮嘱过了都不见,你也不用搭理他们。”晁解放越来越有大人样儿了。 随着平反的命令下来,益世堂的牌匾也被从田家送回了南家医馆的旧址。 当年益世堂在相邻四省都是响当当的存在,光分堂都开了不知道多少家。而且是出了名的不论贫穷富贵一视同仁。 现在却枯草横生,蛛网遍梁。 送还牌匾的当天,南玉跪在曾经的祠堂狠狠哭了一场。 祠堂也是空空如也,曾经上面也是香火鼎盛,供奉着不同时代不同姓氏的南氏一脉的先人。 可都随着一群人的闯入,摔在了地上,被人踩踏、踢动,最后的归属,大概是当柴火了吧。 南家的旧宅也被送还到晁解放手里,晁解放握着钥匙,眼里噙着泪,看向苏半夏,“小姑,陪我回去看看吧?” 苏半夏上手给他擦了一把,“好。” 南家的旧宅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完整。 坑坑洼洼的门扉,少了一扇的窗户,屋子里能被搬走的都被搬走了,就连后院儿井里蓄水的木桶都被人给拿走了,连绳子都没留下。 跟在南家医馆不同,回到家里的晁解放很高兴,还哼着小曲儿。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院子里,“我爸说这是我长大后住的地方,这棵树就是我爷爷当年在我出生的时候种的,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可是我还没住过呢,等收拾好了,我就住这里。” 他很兴奋,苏半夏却有点想哭。 “这里原来是有一个秋千的,我爹给我打的,现在没了……没关系,我回头打一个,我……让多多玩儿!” “你自己也能玩儿。” 晁解放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二十多了,还玩啊?人家笑话。” 苏半夏不同意,“在你自己家,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谁能笑话你?” 晁解放被说服了,点头,“没错小姑,我在自己家,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 他又往屋里窗户边!” 他掀开几块砖,果然在人拿。” 喜悦,但又很苍凉。 南家真的很大,大到走完每一个院子苏半夏有点气喘。 但现在这么大的院子,只有晁解放一个人了。 “解放,你现在怎么想的?”苏半夏没忍住问了一句。 晁解放正在费力地搬着一块石头,一块景观石,莫名孤零零地在院子中间。 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晁解放把它从院子中间运到了院子边儿上,气喘吁吁,“小姑,以后不要叫我解放啦!”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晶亮的汗水,“我叫南玉,我爷爷起的!” 南玉,南家的宝玉。 竟然也真的应了宝玉的命。 “好,南玉,可以回家吃饭了吗?” 南玉弯腰拿起石桌上的竹蜻蜓,“可以!” 三进大院子又被关上,回到小小的军属院儿,南玉苦笑了一下。 “小姑,我竟然在我自己的家还没这里踏实。” 苏半夏一手拎着海鱼,一手拍了一下南玉的后背。 “悲春伤秋什么!这儿不是你家吗?这儿没有你的被子衣服吗?晨晨连书桌衣柜都分给你一半儿,你还这样让不让我们伤心啊?你程哥专门儿给你买的鱼要我给你做,还这么絮絮叨叨癔了吧症的!烦人,你进屋儿去看着多多去!” 苏半夏就看不得南玉这么寂寥绸缪的样子,伤感一会儿得了,还没完没了了。 南玉一脑门子的悲愤荡然无存,摸摸鼻子进屋了。 “那可以给多多吃个饼干吗?” “你敢!” “……哦。” 二十分钟后,南玉脑门子青筋直跳。 “小姑,多多尿了,尿我一身!” 苏半夏一刀剁在案板上,“咣当”一声。 南玉缩回脑袋,“我自己能处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