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程延回来的相对比较早,也就十点多钟。 苏半夏听见脚步声的时候给他开门,程延一脸不赞同,“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睡了谁给你开门啊?” “我去跟晨晨他们睡或者再开一间也行啊。” “可别了,最近对面单位开会,旁边住满了,晨晨跟解放住一个床已经很挤了,你还跟他们睡,指定有一个人得睡地上。”苏半夏接过程延的衣服给他挂到门后,“快去洗个澡,回来休息吧,你也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程延笑笑,“我是军人,这点消耗才哪到哪啊,你别管我了,去睡吧!” 苏半夏打着哈欠点头,她确实困了,半眯着眼睛摸回了床上。 程延给她把被单往上拉了拉,然后抱起两个人的脏衣服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苏半夏都做了一个梦了。 “怎么了?”程延将湿衣服搭在架子上,然后一身潮气地上了床。 从噩梦中惊醒的苏半夏搂上程延的脖子,“我梦见我回家了。” 程延感受着脖颈出苏半夏呼吸急促的热气,轻轻捏着她的后颈,“怎么了?想家了?我下周就忙完了,到时候我们一起。” 苏半夏呼吸间都是程延的味道,“我梦见回我自己家了。” 程延一僵,“是……那个家?” 苏半夏蹭着他的脖子点头,额头的碎发扎扎的,“我梦见我爸爸妈妈都不认识我了,他们好像忘记我了。” “不会的,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一样在思念着你。” “可是,现在想想,他们忘了我也挺好,不然他们总会痛苦。” 程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从小感受到的亲情有限,即便能知晓她的痛苦与煎熬,但依旧不能感同身受。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程延轻声说着,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苏半夏的后背。 可苏半夏没有困意了,“对了,你怎么来这么快啊?前一天你还给我打电话呢,还有……郭宏图他爷爷说,你也做了一些事情,你做什么了?” 程延亲亲她的额头,“明天再说吧,天很晚了。” “不行,你不说我睡不着,再说了我明天一醒你肯定就出门了。”苏半夏捏着程延大臂上硬梆梆的肌肉,“你快说!” “李如意办的事并没有那么隐秘,大多数人其实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觉得所谓传说中的金条是无稽之谈。”程延玩着苏半夏细长的手指,“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为一个很厉害的领导挡过子弹吗?” “嗯。”苏半夏的手顺着程延的背脊,摸到了熟悉的圆状疤痕,突出来的增生时时刻刻提醒苏半夏程延有多少次死里逃生。 “我给他打了电话。” “只是打了个电话?” 程延低笑,声音通过胸腔直接进入苏半夏的耳朵,麻酥酥的。 “他每天接触的人是说句话我们国家都要晃一晃的存在,他知道了,那他们也就知道了。” “那……” 程延抬手盖住苏半夏扑闪的眼睛,“好了,点到为止,睡觉。” 苏半夏嘴角一勾往他怀里靠了靠,“那你再抱紧一点。” 程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苏半夏更舒服一些,双臂紧紧环抱着她,“乖乖夏夏,做个好梦!” 苏半夏老脸一红,“胡说什么呢?” 程延也没好到哪儿去,心里暗骂路前程不靠谱儿。 感觉到耳边的温度上升,苏半夏摸黑往程延脸上啄了一口,“以后多说,我爱听。” 程延的心跳“咚咚作响”,闭上眼睛平复了半晌,某处才偃旗息鼓。 真是的,八月真燥! 不过两天,郭宏图打电话过来说她将手镯卖出去的消息已经以一种隐秘的方式散播了出去,以后她不必再担心自己的安全。 待程延忙完公事,两个人又接受了余家的邀请去吃了一顿便饭。饭桌上,几个男人是相谈甚欢,就连李芳眼光这么高的人,对程延也是赞不绝口,只是时不时感叹“他要再白点儿就好了。” 苏半夏失笑,“芳姨,他是晒的,又不是天生长成块炭。” 一个星期后,苏半夏跟忙完正事的程延一起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乔浮白也跟着一起回了昌新港。 用乔浮白的话说,“人能治病,救不了命”,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伤了内里,能活到这么年纪本就不易,现在是凭一口想见孙子的气撑着才坚持到现在,不然早就不行了。 乔浮白能做的,也就是让他感觉更舒服一些,其余的,也做不了。 “余处长的儿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