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浮白一点儿没有刚关了半拉月的样子,虽然造型上像逃荒去了一样,但气质上像是去旅行回来了一样。 “乔……乔大夫,要不您先……洗个澡,收拾一下?” 乔浮白睁开浮肿的眼,“嗯。” 程延进屋从自己的行军包里拿出了几件衣服,苏半夏仔细看了才发现是乔浮白的衣服。 晁解放带着乔浮白去洗澡,程延回来了,苏半夏也关上了屋门。 “怎么是你带乔大夫回来?” 程延从兜儿里掏出几个水煮蛋,“早晨走的急,也没买像样的早饭,你垫垫肚子。” 夫妻俩把坐在一边的郭宏图忘了个干净。 “哎——你们俩能不能看看我啊?我还在呢!” “郭组长吃早饭了吗?”程延礼貌询问,“不过您应该不用我担心,您是本地人,斜对面就是单位,守着单位食堂饿着谁也饿不着您。” 郭宏图咂咂嘴,“行,你们两口子,都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们。” “郭组长说笑了,这儿没茶只有白水,凑合着吧。” 郭宏图也没客气,暑气蒸腾的七八点钟并不凉快,“吨吨吨”喝了个干净,“再来点儿。” “没了。”程延晃着空荡荡的暖壶。 “你给我喝水根儿?” 苏半夏不知道他们在较真些啥,“有就不错了,郭组长,您说一下正事儿吧行吗?” “等一会儿乔大夫回来吧,不然还得说两遍。” “你吃你的。”程延给苏半夏剥好了鸡蛋,放在她手里,苏半夏眯眼睛一笑接过去小口小口吃着。 “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光天化日的。”郭宏图被这夫妻恩爱的一幕刺得眼睛疼,咧咧着。 “哪有天,哪有日,郭组长,你今天咋了?”郭宏图今天一出现苏半夏就觉得他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我……程团长,你媳妇怀孕了你知道吗?”郭宏图回答不了苏半夏的问题,将矛头指向了程延。 程延剥着第二颗鸡蛋,点头,“知道啊。” 他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完蛋,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好呢。 “那你还让你老婆给你洗衣服,那公共洗漱间又湿又滑,你也放心?真出事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程延环视了不大的屋子一周,视线聚焦在门后的搪瓷盆上,经一段时间,衣服上的泡沫已经没有了,但能看出是洗了一半端出来的。 “就两件衣服,这个温度再不洗就有味儿了。”苏半夏弱弱解释道。 程延点了点苏半夏,“回头我再跟你算账。”后转头感谢郭宏图,“谢谢郭组长。” “用不着谢,举手之劳而已。” 程延摇头,“不仅是今天,这段时间你的的奔波,我都知道,谢谢你不辞辛劳,也谢谢你的大义灭亲。” 郭宏图沉默了一瞬,“我是国家的干部,不需要你谢我。” 走廊里“踢踢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程延听出了乔浮白的脚步声,走上前去开门。 乔浮白洗了澡剃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才是个焕然一新的小老头儿。 晁解放因为让乔浮白嚷嚷着给他擦背,也湿着板寸进来了。 “解放,快到时间了,你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去订一桌七八个人的席面,要个包间。”郭宏图安排道。 晁解放接过程延给他的钱票,一溜烟儿跑了。 门关上,这下,屋子里都是当事人了。 郭宏图率先说话,从兜里掏出两个袋子,一大一小,先拿出那个大的,放在桌子上,“乔大夫,这是根据您的话拿出来的印章,您看看是不是?” 乔浮白看都没看,“不是。” “啊?”郭宏图大惊,把鲜红的印章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这哪能不是呢?这是我找了我们部里绝对忠心的好手亲自去拿的,怎么可能,不可能有人调包!” 乔浮白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报纸,“因为给你们的就不是真的啊!” 郭宏图手上检查的动作一顿,艰难抬头,“您费这么大劲给了我们个假的?” 乔浮白老神在在,“我哪儿知道你们值不值得相信啊?” 苏半夏拿过那块假印章,这块印章跟她手里那块是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纹路,一样的雕刻手段,下面也是一样的字体刻着“天和布庄”,如果说她手里那枚是曾外祖的私章的话,第二枚印章是布庄的公章。 “那现在,我们值得相信了吗?”郭宏图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兜了这么大一圈子,还是个假的,谁都玩儿不过这个老狐狸。 “目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