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洋迷离的双眼倏尔清亮起来,他支起胳膊坐起身,“我就躺一会儿怎么了!” 那控诉的样子像程延让他吃了亏一样。 程延不为所动,“把你那边儿窗户开开,臭死了你。” 关洋依言懒散地爬到窗户边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充盈到车厢,苏半夏才松开了堵着鼻子的手。 “没醉就没醉,装什么呢。”苏半夏把副驾驶上的水壶丢给关洋。 关洋灌了一口,“我不醉,他们怎么能放过我呢,也耽误程延老弟英雄救美不是?真他妈的,一圈人惯我一个,今儿我算见识了,怎么哪儿都有小时候抱过我的人,我这辈子没像今天似的叫这么多声‘叔叔’‘大爷’。” 今天到的宾客还是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关洋也不能都不给面子。 苏半夏扑哧一笑,“活该,让你今天非要来。” “对了,刚才你看见什么了,东西一扔就蹿出去了。”苏半夏问程延。 程延没好气地从后视镜瞪关洋,“你问他!” 关洋“嘿嘿”直笑,“人送给我的‘大礼’呗!” 大礼?什么大礼? 苏半夏没明白,程延说不出口。 关洋拍拍驾驶座,“你开慢点儿,我酒都让你晃出来了,一会儿吐你身上啊。” “什么大礼啊?钱?古董?”苏半夏回过神扒着副驾驶座问关洋。 关洋神秘莫测地摇头,只说是难得一见,之后任苏半夏怎么问也不说了。苏半夏又只能去磨程延,程延也跟个锯嘴葫芦一样。 最后到家的时候,苏半夏都没问出个答案,气呼呼下车了。 但是人哪,有了好奇心就有了软肋。 当天晚上,程延可是逞了一番英雄,苏半夏嫩脸通红地倚在他胸前,“快告诉我,他们给关洋送的什么礼啊?” 程延一个坏笑,凑到苏半夏耳边说了两个字。 苏半夏杏眼圆睁,难以置信。 程延道:“你别不信,我看见了,人就在副驾驶上坐着呢,穿的那个样子肯定不是良家妇女。” 苏半夏伸手一捞枕头,使劲推了程延一把,“你给我出去。” 程延一个不察还真被她推到床下去了。 “我怎么了,我侦察兵出身观察力好也是错?” 苏半夏“呸”了一声,“你怎么一打眼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肯定也有人给你送过!” 程延冤枉,“没有啊,我一个大头兵,谁给我送啊?” 苏半夏叉腰,“你现在可是团长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到更高的位置,我心里有气!” 程延站起身,凑上前捏了捏苏半夏软乎乎的脸,“哟,我媳妇儿吃醋了?” 苏半夏打掉他的手,“吃你个头,我要睡了,你去跟晨晨睡。” 程延嘴角一勾,把苏半夏压在身下搔她的痒。 苏半夏慌乱的声音从程延身下出来,“我石膏——石膏——” 程延气急败坏,“明天就去拆了这鬼东西——能拆吗?” 苏半夏声若蚊蝇道:“能……能了。” …… 立夏日,庆祝日。 今天是苏半夏的生日,但是谁生日也得上班。 临出门程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她回家的时候吃上现成的饭,苏半夏不信也不行,欲言又止地出门了。 程延安慰她:“总不会把厨房烧了的。” 苏半夏斜睨他,“你我以为她没有烧过吗?” “她烧过吗?” “不然你以为你后爹为啥不让她做饭?” 程延摸摸鼻子,他妹子还真不是进厨房的料。也是稀奇了,大家一样的工具,一样的原材料,一样的程序,程欢扔进去的东西出来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上周炒的土豆丝,苏半夏指天骂誓,她盯着程欢放进去的盐绝对没有看错,但出来就是泛着腥甜。 程延蹬上自行车,“听天由命吧!” 今天苏半夏又轮到跟着乔浮白。 乔浮白已经很久没有使唤苏半夏了,无论是在药房还是诊室,她都是揣着手听乔浮白说话,不过乔浮白口头上考她倒是越来越多了。 “那个三床的老太太要改药房,怎么改?”乔浮白一手托着药盘,一手在百子柜前穿梭着,嘴里还不忘出着考题。 苏半夏回忆着老太太的情况,“嗯……气虚体虚,回去后要以食补为主,药品少进。” 乔浮白没说话,苏半夏下意识觉得自己说错了,但是回忆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说错,“是后面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