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莲招了。 她按手印的那一刹那,李青松几乎是仰着脑袋从郭宏图跟前儿走过去的。 郭宏图翻了个白眼儿,“牛什么牛啊?还不是我们的人送来了关键人物。” 半小时前,彭玉莲在李青松刚刚捏住她的破绽的时候,又装死不说话了。要么神神叨叨地装疯卖傻,要么闭口不言。 一组的人送来了一个人,江伟明。 在江伟明一露面的一瞬间,彭玉莲就嗷嗷哭着往后躲。随后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彭玉莲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倒了个干净。 彭玉莲知道的都是小事儿,苏月才是真正牵线的人。 于是,李青松又故技重施,拿着彭玉莲的口供去诈苏月了。 二组的人去干活儿了,彭玉莲又被关回了安全部的关押地,此时不大的审讯室只剩下了两个一组的人。 李怡然也终于捞到了凳子坐,她一边揉着发麻的腿,一边问:“组长,彭玉莲只是个农村妇女,尽管泼辣了些,但为什么好像很难审的样子?连崔哥那么老道的人都被气成了那个样子。” 郭宏图叼着棵烟,“是啊,你觉得呢?” “我不明白才问你的。” “那我先问你,现在来说,我们要定彭玉莲的罪,能不能定?” 李怡然思索了一下,“虽然她死不开口,但证据齐全,是可以的。” “那为什么要撬她的嘴啊?” “要……知道背后主使?” 郭宏图把烟挂在耳后,“是啊,这两种的定罪方式可是完全不同的,当初收买她的人一定告诉了她这个后果,她是农村妇女,但她不傻。” “可是差别也不大啊。” “可是咬出背后的人,后果她承担不起,她还有孩子呢。” 李怡然恍然大悟,“所以,把她孩子背弃她的事情一戳破,她的心理防线也就破了。可是……为什么是那个江警官来了她才招了呢?” 郭宏图“哈哈”一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在别人看来你哥和老崔是北京的官儿,但在老百姓眼里可还不如他们村长好使。” 况且,彭玉莲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寄托罢了,她本就撑不下去了,江伟明的出现只是给了她一个理由而已。 江伟明坐在会客室,他一路奔波,总算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赶上了。 “江警官!”郭宏图推门而入,李青松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你好,怎么称呼?” “我叫郭宏图,行动组一组组长,叫我老郭就行。” “李青松,二组组长。” 江伟明颔首,“郭组长,李组长。” 李青松挤开郭宏图,“江警官,有几个事情需要跟您确定一下。” “请说。” 李青松沉吟片刻,“是这样的,我们流程是这样的,一会儿问题还需要您签个字,当然,这也是为了案子。” 江伟明当警察这么久了,再清楚不过,他点点头,“理解。” “据苏立夏同志说,当初去慰问苏家遗孤,是你和当地的杨书记和李局长前去的。” “是的。” “那您确定现在的苏立夏同志和先前的苏立夏同志是一个人吗?” 郭宏图白了李青松一眼,问得真没有水平。 江伟明爽朗一笑,“李组长开什么玩笑,那次我是第一次见苏立夏同志,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原来的苏立夏呢?不过,她浑身是伤,胳膊小腿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不例外,看上去是数日积累的,不像是新伤。” “她恢复正常的时候你在现场了?” “是的,是我送她去的镇卫生室,我带来了镇卫生室当初给她看诊的白大夫的亲笔信,以及我们县委杨书记的亲笔书信,里面详细说明了那次会面的情况。”江伟明拿出了两封信,上面还加着火漆,足以证明没有被打开过。 李青松伸手接过,没有打开,反而问道:“江警官是程团长的老战友?” 江伟明叹了口气,“二位组长,我是程延的老战友,我们之间说是亲如兄弟也不过分,但是我绝不会因为我们二人的关系就有任何一句谎言和欺瞒,我以我的党性保证。苏立夏同志是我看着恢复正常神志的,她是因祸得福,不能因为她融会贯通了一些以前学习过的技法,就断定她是间谍吧?我知道你们是审慎,但……她是个女娃子,当初一身伤痕差点活不了的时候,你们谁也没看见。” “江警官,我没那个意思。”李青松解释道。 江伟明把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有没有都无所谓,你们是为国家负责,我理解,但她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