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海上的船只临时改了航向,奔向最近的港口。 在船仓库里的苏半夏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根据外面光线照进来的时间以及他们给一天送的两顿饭,判断出她在海上已经六天了。 可是今天跟往日很不一样,不仅那些人派了不少人在门口守着,外面其他船只的鸣笛声频繁了不少,距离也近了很多。 今天早上没人来送早饭,只有一个长相很锋利的男人来看了她一眼。 “谁给她把脸上的布打开的?”男人骂着门口的人。 守卫也不知情,“我来看守的时候,她脸上的布就是打开的。” 但男人没有追究,他看上去有更加着急的事,叮嘱了一声“看好了”,就匆匆离开。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船靠岸了。 不大的小船停泊在码头,船身剧烈晃了一下恢复了平静。 “走!”门开守卫把苏半夏从地上拖起来,她胳膊上绳子随之掉落在地。 “你?”守卫惊讶于她的绳子竟然不知何时被弄断了,这要不是在海上还真说不得能被她跑了。 守卫左右看看,担心自己回头受到报复,“这位……同志,我也是听人办事儿,你要是出去了,别找我事儿啊。得罪得罪,抬手……这样对咱俩都好。” 他嘴上说着得罪,又把绳子系在一起,把苏半夏的胳膊捆缚上了,只是力道比初始小了不知多少。 苏半夏神经猛地跳了一下,他在讨好自己,事情莫不是有了转机? 出了船舱,几天没有见过太阳的眼睛,被刺得看不清楚,只能远远看见几个站得笔直的人在码头边。 而这边船上苏半夏见过的几个人,都带着勉强的笑容去跟那些人寒暄。 苏半夏一瘸一拐地被身旁的看守半拽半扶地走到甲板边去,抬腿上岸的时候苏半夏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把腿抬到足够的高度。 岸上领头的男人扫过在场的人,惹得他们战战兢兢。 “扶一下。”领头低声跟身后的人说。 身后一个短发女人接过看守扶着的胳膊,她惊讶地看了苏半夏一眼,苏半夏披着破旧的棉袄底下俨然是被麻绳绑着的。 女人没有说什么,轻巧地架起苏半夏的腋下,把她架上了岸。 “人,我们就带走了,材料你们也审核了,你们的材料也该交接给我们了。”领头人淡淡说,气势却是不容置疑的。 审讯组的笑面虎女人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颓然点点头,女人从包里把一包牛皮袋子拿出来交给领头人。 “好的,那人我们带走了。” “郭组长。”长相锋利的男人开口叫住了人。 领头人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你认识我?” 那人表情僵硬,“您前途有为,我听说过。” 郭宏图点点头,“有事吗?” “敢问,您这位高权重的,这么点儿事,也值当您来啊?” 这种套话的话术在此时显得有些低级了,看来他们真的很慌。郭宏图的嘴角勾起,“事关国家安全,哪里有小事儿?” 一句官话堵住了人的嘴,他勉强应道:“是啊是啊。”.. 郭宏图点点头,利落转身,身后跟着的人一起上了不远处的两辆车。 “组长,她……”跟苏半夏一起坐在后座的短发女人问道。 郭宏图看了一眼一脸苍白的苏半夏,“给她解开吧。” “真解开?” 郭宏图似笑非笑地看她,“小李,要是她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我跟她姓。” 小李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家组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恋。 苏半夏手腕处的绳子终于被解开,小李看着手上被接起来的绳子挑挑眉。 “给她上儿点药。”郭宏图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话仿佛不是他说的。 小李“哦”了一声,手够到后备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些简单的外伤药粉,给苏半夏被磨破的手腕抹上药粉,然后裹上纱布。 苏半夏坐在后座,座椅很舒服,起码比潮湿泛着血腥味儿的审讯室,比冷硬四面漏风的船舱仓库,要舒服得多。 “你休息会儿吧,我们不会对你上刑的,而且我们还有很久的路程。”短发女人安慰道,身为女人,总是会对同为女人的弱者有更多的同情心。 “我们去哪儿?”苏半夏几天没有说话,嗓子干哑,一说话声带摩擦地疼。 小李看了一眼前面,郭宏图好像是睡着了,但小李知道他没睡。 她摇摇头。 苏半夏疲惫地半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