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失魂落魄的乔浮白,季先礼紧锁的眉头没有打开,刚才听李部长所说的态度,比他跟乔浮白转述的还要严重。 “喂,帮我接京城郑司长。”季先礼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又打通了一个电话。 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程延正带着先锋连猫在山里的一片水洼之中。 倒春寒还没有过去,一众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蹲在水塘里也冷得厉害,通讯员小方说话牙齿都在不停地碰撞,咯咯作响。 “团……团长,刚才电台的灯亮了,应该是团里计划有变或者师旅部有急事。” 程延看着背着电台打哆嗦的通信兵,“怎么个亮法?” 不同级别的事态,通讯通道不一样,亮灯的频率自然也不一样。 通信兵磕磕巴巴道:“电、电台坏了,团长,不是俺弄坏的,俺就是跟着前面下水,兴许是进潮气了,不会让俺赔吧?俺赔不起咋办?” 程延呼噜了一把小通信兵的脑瓜瓢儿,“不用你赔,实话实说。怎么亮的?” “紧急呼叫,但是呼叫的是啥,俺不知道。” 程延拍拍方方正正的电台壳子,没有一点反应。 “传下去,不等了,我们去堵二团。”程延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临时决定改变计划。 “传下去,整装出发。” “传下去,整……” 口口相传之下,警卫连的五十三个战士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程延出发的命令一处,静谧黑暗的环境之下,匍匐着的五十多号人迅速移动着。 另一座远山中的木材厂。 苏半夏躺在冰冷的地上,恢复知觉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无处不在痛,她下意识想要呻吟,但脑子比嘴快一步,抑制住了本能。 “你说她一动不动的,不能是死了吧?” “不能吧?先前那个挺了两三天都没事儿,她这才不到一晚上。” “哥,我觉得这次不一样,你没见来那么多大人物?” “啥大人物,你没看见,知不知道!” “哎哥,我听你的,啥也没看见。” 负责看守的两人的对话传进了苏半夏的耳朵里,她呼吸孱弱,但精神上还算清醒。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之前那两个人来审问,像是断定了自己不是苏立夏,可是他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呢?穿越这件事情,苏半夏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程延她也守口如瓶。 恍惚间,苏半夏又想起了先前邵强的警告。 是邵强和钱珊珊背后的力量吗?可是如此,不是把程延得罪死了吗?又怎么让程延为他们所驱使呢? 苏半夏身上疼痛半点没有减轻,大脑也时灵时不灵,想了半天也没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第二轮审讯开始了。 苏半夏再次被请进一间安静的屋子,四周黑漆漆的面前一盏大灯直射着眼睛,晃得人睁不开眼。 还是先前那一男一女。 男人先发言:“怎么?考虑好了吗?说不说啊?” 苏半夏嘴角乌青,刚想张嘴就感觉到丝丝的疼痛。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苏立夏,在前枣树村生活了二十年,那里的每个村民都知道我。” “哼,冥顽不灵!”男人大怒。 “哎呀,干什么这么不开窍呢?你要是说了,就不用遭受那些皮肉之苦了嘛,要是你能提供一些背后的人的信息,那就更好了,就是戴罪立功,能减免刑责的。”女人开始怀柔政策,在一边循循善诱道。 苏半夏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是说,也是重复先前那些言辞。 两人对视一眼,女人又开口,“我们有证人证明你不是苏立夏同志,而是冒充烈士遗孤,你确定不说吗?” 苏半夏眼皮肿胀着,“证人?你的证人是假的!” “他们是苏立夏同志的血亲,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苏半夏忽地剧烈挣扎起来,“你把我弟弟怎么了?你们是不是人啊?他才六岁!” 女人的眼神有些惊诧,但又掩盖下去了,“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不会做任何事情。” “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我真的不是间谍,我是华夏人,生在华夏长在华夏的华夏人——”苏半夏发出了来这儿之后唯一一次怒吼。 审讯的男人亮了眼睛,一般受审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是最容易问出东西的时候。 “你父亲是谁?母亲是谁?” “我父亲是苏正方,母亲是赵瑞霞。” “爷爷奶奶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