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两个包子凑着早上装的红糖水吃完了这顿潦草的午饭,苏半夏没休息继续按照药方配药。 总共十七张药方,有四剂的,有六剂的,苏半夏把他们按照每个药方用芦苇纸垫好,等乔浮白回来过目就可以包了。 中间又给几个病人抓了药,忙得团团转。 最费精力的不是体力上,而是她下午一直念叨的一句话,“哎我刚才刚抓了这味药,在哪一排来着?” 乔浮白是将近五点的时候回来的,看起来十分疲惫但嘴里还哼着小调,进屋后他嫌弃地看着铺了一屋子的中药,“不是说四点前要抓出来吗?” 苏半夏给他把椅子拉开,“抓出来了,不是还要您看一下嘛。” 乔浮白大略走了一圈,“嗯,差不多,包吧。” 苏半夏又从柜台左边包到柜台右边,一副副包好,用麻绳捆好,每包装好一提,就用钢笔在上面做一个小标记。 “那是什么?”乔浮白问道。 苏半夏看他指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钢笔,“哦,这个是我用来给药做标记的,能知道是哪一副药,毕竟包起来之后外观上看不出差别。” 一样的麻绳,一样的芦苇纸,万一给病人拿错了,那可真要吃坏人的。 乔浮白“切”了一声,“哪副药放鼻子一闻不就知道了,还费那个劲!” 苏半夏浅笑,“是是是,要不您是有经验的大夫呢,我们这些年轻人可且得学呢!” 乔浮白拉着长腔“嗯”了一声,但眼里看苏半夏包药的背影是满意的。 “行了,差不多了,我该下班了,你动作快点儿,一会儿会有护士来取药,按照她说的给就是了。”乔浮白拍拍屁股下班了。 苏半夏“哎”了一声喊住了乔浮白,“那个乔大夫,这个药房我下了班能锁吗?” “锁就行。”乔浮白头都没回,丢下三个字麻溜儿下班儿了。. 苏半夏继续包药、系绳,幸亏这一手早就在爷爷的小诊所练出来了,要不然今天光学包装就得费不少时间。 “苏同志。”阮菲背着包敲敲药房的玻璃,“还不能走啊?” 苏半夏深深“唉”了一声,指了指柜台和办公桌,还有三分之一的药没有包完。 “我帮你。”说着阮菲进了门,放下包就动手帮忙。 阮菲的动作没有苏半夏熟练,但还是有模有样的,看上去以前做过。 “苏同志你包得真好,跟我们老师差不多好了,你怎么这么熟练啊?”阮菲夸道。 苏半夏笑笑,“我包一天了,孰能生巧。” “乔医生人怎么样啊?听赵主任说以后我们轮着在几个医生手下学习,帮助我们更快适应。” 这不就是实习轮转吗,苏半夏摇摇头,“乔医生下午不在,上午就让我拿药,看不出什么好不好。” 阮菲“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干活儿了。 没一会儿来一个护士,“取药。” 随后递进来一个单子,苏半夏看了一眼,幸好都是已经包好的。 按照单子里的药单,苏半夏从自己包好的药里拿出三捆儿递出去。 窗外的护士不耐烦道:“签名。” 苏半夏又在取药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护士走了之后,阮菲惊奇道:“你咋知道是哪一包啊?我刚还担心你包着包着忘了哪个是哪个了呢。” “我做了标记,你回头来这儿的时候别忘了做好标记,起码让自己知道。” 阮菲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我要是先被派到这儿来,肯定就乱糟糟的了,这跟学校一点儿都不一样。” 医院跟学校怎么可能一样呢,病人生的病还跟书上不一样呢。 继续又忙了一会儿,阮菲叫了苏半夏一声。 “哎,你看外面那个军官。”阮菲下巴扬一扬,“是不是找你的啊?你丈夫?” 今天递交证明表的时候,阮菲就知道苏半夏是已婚并且是军婚了,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军官自然认为是苏半夏的丈夫。 苏半夏摇摇头,“不是,可能就是等人吧。” 她没多想,手上没停下。 但外面的军绿色身影走近前,透过拿药的窗口,“弟妹,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邵强,程延的老战友。” 邵强? 苏半夏心里警铃一响,钱珊珊的表哥。她依稀记得上次钱珊珊到她家发疯的时候,跟钱珊珊一起来的女兵提了一嘴她表哥病了。 这是在这儿住院? 苏半夏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邵参谋,听说你生病了,这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