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要拜年,家属院里有人家挂上了大红灯笼。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白雪配着红灯,早晨雾气还未散去,迷迷蒙蒙的,恍若世外。 “这儿真好。”苏半夏感叹着。 程延轻笑,“哪儿好?” “有山有水,有雨有雪,有美景有……追你而来的美人啊!”苏半夏后半句话就是存心调笑了。 程延抬手想敲苏半夏的头,这叫什么话! “哟,程团长,这么好的媳妇儿你也舍得动手啊?”远处走来的吴双笑盈盈往这边儿来。 “嫂子,新年好啊!”苏半夏笑着挥手。 “新年好新年好。”吴双穿了一件枣红色棉袄,显得非常有精神。 今天是要去参谋长家拜年的,路上来来往往都是拜年的人,街上最高频的话就是“过年好”。 参谋长家的院子在家属院边上最大规格的那一片里,参谋长家旁边还空着一座是分给师长的,但季师长住习惯了以前的家便一直没有搬。 那边师参谋长政委都住在一块儿,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当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程延是刚调来这边儿,更是第一年来这边儿过年,两个年轻人跟在吴双后面倒少了几分陌生。 吴双一路上都轻车熟路地跟人打招呼,程延和苏半夏也跟着说一句“过年好”,惹得吴双笑话他俩像刚结婚需要长辈领着见亲戚的新婚夫妻。 苏半夏吐吐舌头,真差不离。 一进参谋长家,参谋长太太丁小娥就热情地拉着苏半夏的手进屋,还说着“吴双你可别生气,这小苏啊可是昨晚上的功臣呢!” 吴双笑“哼”了一声,“我能跟我妹子争那个啊?” “行了你,快进屋吃糖!”丁小娥乐呵呵地一手一个拉着人进屋。 程延摸摸鼻子,自己进屋了。 客厅被女士们占领了,男人们都在阳台上说话。参谋长一大把年纪坐在小椅子上喝茶,团长们在外边儿也都是手下几百号人的人物,现在一人一个小板凳。.. 二团长笑得贼兮兮的,手上拿着一把小板凳,“来吧,你的。” 程延无奈一下,走了过去。 苏半夏被拉着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的都是脸熟但对不上号的人。 被丁小娥拉着介绍了两个旅长太太,程延顶头上司的家属王桂娟拉着苏半夏的手笑得开怀,“我昨天回家回得早,没亲眼得见小苏救救人的英姿,听说你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还用上针了,跟人家说书先生说的一样。” 苏半夏腼腆笑着,“我就是以前跟村里附近的老中医学过,当时紧急,也顾不得别的了,昨天回家程延可说了我好久呢,说我功夫不到家就动手万一没治好给人治坏了咋整。” 丁小娥不赞同,“关键时刻哪能想那么多呢。” “就是的。” 老式茶几上摆着红梅,若有若无的香气沁人心脾。 “丁姨,您这儿红梅长得真好,刚一进院儿我就看见了,那么一大片,真好看。”苏半夏赞叹着。 丁小娥已经五十了,苏半夏才二十,叫她嫂子实在不合适,所以两个人一见面丁小娥就让她叫阿姨。 丁小娥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细瓷白花瓶,里面插着两支梅花,红的娇艳,在这灰扑扑的冬天分外惹眼。 “我收拾这红梅都收拾了十几年了,还真舍不得。” 丁小娥的笑容有些不舍,有些沧桑。 她跟着丈夫来这儿十几年,这梅花也养了十几年,从开始一丛荒草般养得如今这般茂盛,下的心血可想而知。 “你们有人想要吗?可以移走一棵。”丁小娥说道。 “老嫂子,你可高看我们了,我们哪干得了这种细致活儿啊?”吴双看着梅花喜欢得紧,“我们看两眼就得了,还是希望下个搬进这院子的能善待这些梅花。” 其余人也说是。 参谋长要退休了,要搬到儿子家那边的干休所去,今年也是他们最后一年在驻地过年了。 最后墙边的那十几棵红梅,苏半夏要走了两棵,赵旅长太太要走了两棵。 梅花说来傲雪凌霜,但贸然移栽容易不活。 吃过中饭,大家都空着手走的,苏半夏跟程延还人手抱着一棵梅花树回的家。 苏半夏家的院子墙角有棵番石榴树,苏半夏怕缠起来,就把梅花移栽在番石榴对角的墙角里。 程欢回家就看见墙角多了两棵梅花,红艳艳的。 “哇——嫂子,大冬天的还有花开呢?” 程欢胆子大见天在家属院晃,但从没有往师部领导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