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出门在外不该那么多讲究,但苏半夏看了另外一个铺位,男人的脚臭味还没散去,她怎么看那个铺怎么恶心。 程延配合调查也跟着乘警去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程延跟床边的祖孙俩搭了几句话,过来跟苏半夏说:“那张下铺让给他们吧,老人家怪不方便的。” 苏半夏看了一眼,点头应了。 程延过去跟祖孙俩说了之后,老太太好一番言语感谢。 没一会儿列车长来了这节车厢。 “谢谢你同志,要不是你身手好,兴许真让他伤人也说不准呢,刚刚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说人家领导查票就查票呗,他咋还想伤人呢。” 程延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个男人在他这充其量算是个半吊子。 几番言语谦辞几句送走了列车长。 这么一番沟通,隔壁铺位的人也知道了程延是个解放军,又见程延将下铺让给了老祖孙,就试探着说“解放军同志,我腿脚不好,您能跟我换一下铺位吗?” 苏半夏眼尖地看到了那人的车票上写的是19上铺,她就是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才不让程延穿军装的。 出门在外身为军人,见到需要帮助的伸手帮一把无可厚非,但就是怕这种事儿,刚刚这人左拐右避地去接热水可没见他腿脚不好,从上铺出溜下来看热闹的时候看着腿脚可方便了。 程延拿起地上的工具,改锥和扳手敲了一敲发出好听的叮当声,他面无表情看着那个想换铺的男人,“腿脚不好?” 男人看着程延拿着扳手,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没……能、能坚持。” 说完溜回了自己的铺位前。 程延开始出去那一遭就是去借工具了,看着也没废多少工夫,就把自行车给“肢解”了,轮子、车座、把手都拆解下来放进了装他军装的麻袋里。 程延将又把零件装满的麻袋塞进床底,“行了,不碍事了。” “你真厉害!”苏半夏由衷夸赞道,她都没想到能把车给拆解开携带呢! 程延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没什么,饿了吗?” 苏晨和程欢一起回答:“饿了!” “吃饭!” 程延将放吃食的背包打开,每人一张煎饼两个肉干,加一肚子热开水。 没办法,条件如此,凑合着吧。 那对祖孙里的小孙子埋在奶奶怀里,俩人已经坐在刚才被占了的铺上了,也没嫌脏,车厢里并不暖和,奶奶用凌乱的被子盖在了孙子身上。 刚才路过餐车,老太太问了一句“多少钱”,被晚餐的价钱给吓退了。 现在程延在分食物的时候,小孙子扑棱着眼睛盯着。 程延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苏半夏,得到了一个允许的眼神,将手里的煎饼分给了祖孙俩两张。 开始老太太还不想要,可耐不住不再喧闹的车厢里小孙子肚子的“咕噜”声清晰可见。 老太太脸一红,还是接住了程延塞给她的煎饼。 这么一送一接,老太太话匣子也打开了。 程延不怎么说话,只陪着苏晨和程欢玩华容道,苏半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太太聊。 聊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苏半夏就想跟老太太说“你可少说点儿吧!” 这老太太不知道是真天生缺根筋藏不住话,还是觉得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关系想倒一倒苦水。 老太太一辈子只有一个独子,丈夫去得早,但儿子争气考上了大学还吃上了国家粮,娶了城里媳妇儿。 一家人本来和和美美,但却被这次风波给波及到,儿子媳妇儿一块被下放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年,儿媳妇在牛棚里生了孩子,身体更加不好,就打算将孩子送到条件好一些的孩子姥姥家去。 但孩子舅舅着急跟他们划清界限不同意养这个孩子,没办法只能将孩子送回自己的老家。 “其实养个孩子也没什么,我们俩还做个伴,只是……我儿子还年轻啊……”老太太低声说着,眼泪几乎没停过。 她儿媳妇儿寄了急电报回来,她儿子染了疾病,眼看着就不行了,希望让婆婆带着孩子去了一趟,也能让孩子见到爹的最后一面,老娘也能瞧儿子最后一眼。 老太太大字儿不识一个,现在却要带着孙子独自面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陌生地,她甚至连火车都不知道怎么上。 望进人海,处处都是苦命人。 苏半夏看着小孩子被养得好,只是胆小了些,她把手里的肉干撕了一半塞到了小孩儿手里。 “没那么糟的,您放宽心。” 苏半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