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找出了唐婷的手绢,给她擦眼泪。 傅青一进门就看见妻子红着眼,叹了口气,“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半夏接过热水,说了一声“谢谢”。 “既然要走,是去哪里呢?”傅青站在妻子身旁询问。 “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在j省那边,坐火车要两天。”苏半夏回答道,“我丈夫申请到了随军名额,加上想让家里的妹妹换个环境,所以就决定要去了。” 傅青冷静一下还是很理解的,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丈夫在身边你也没那么辛苦。” 苏半夏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傅青一见脸色就有些变化。 “傅师傅,您别这个脸色,这钱呢……我不是白给,您教了苏晨很久,我知道您很尽心,但嫂子的病耽误不起不是?” 傅青是真打断拒绝的,可是听到妻子的病,拒绝的话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算您借我的,我收利息,您有钱了再还我,行吗?”苏半夏之所以用三年为期限,自有道理,这对夫妻在这儿呆不了多久的。 唐婷一看就是体面人家出来的姑娘,现在窝在这个小山村无非是为了避祸。 看傅青还是犹豫不定的样子,苏半夏道:“我收利息,一年五个点。” 傅青的手却怎么也张不开,苏半夏给了苏晨一个眼神,苏晨接过来塞进了傅青的手里。 “我给你……写欠条儿。”傅青哽咽道,在这儿住的这些日子,他几乎尝尽了世间冷暖,眼看妻子的药都吃不起了,脸色一天差过一天,他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苏半夏不置可否地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嫂子的药方可以给我看看吗?” 苏晨先前说过唐婷一直是吃中药的,西医太贵了,治不起。 唐婷讶异地看了苏半夏一眼,推了推身边的丈夫,“去拿。” 傅青去床头褥子下一叠的单据里找出一张毛笔写就的药方,又找出一张纸写了借据,一块儿递给了苏半夏。 苏半夏研究了一下手中的药方,咬了咬下唇,“嫂子,我能给你把一下脉吗?” “什么?”唐婷又一次惊了。 苏晨此时说道:“师娘,我姐姐会把脉的!” 傅青动作很快,给唐婷挽起了袖子。 苏半夏一边摸着脉象,一边开口询问,“现在腰酸有好转一些吗?还是比以前更酸了?” 唐婷微微张大了嘴巴,她从没跟苏晨说过自己腰酸。 “说啊!”傅青提醒道。 唐婷后知后觉,“哦……近一个月吧,好一些了,可还是……还是……” 当着傅青和苏晨,唐婷有些羞涩。 “上厕所不便?” “……嗯。” 苏半夏换了个手,“腹水、炎症,不过还不是药石无医。” 她在借条被面又写了一张方子,“里面有些跟先前那张药方不一样的药材,但更便宜,也更好找。” 新药方递给傅青,“平时也多喝点儿玉米须水,还有……屋里不能再这么冷了。” 短短几分钟,唐婷裸露的手腕已经泛青了。 “这张药方你们去找镇上卫生室的大夫去看,县医院的大夫现在都是些学生,有的甚至根本不是医学专业的,你们这张药方火气大还贵,去问一下吧,说不定他们有更好的方案呢。” 苏半夏怕他们不相信自己,说了几条路让他们夫妇去求证。 “我们要走了,以后我们回家,我会让苏晨来看你们的。”苏半夏起身准备告辞。 “不吃顿饭了吗?”唐婷有些着急,“我做的饺子可好吃了,苏晨喜欢吃的。” 看现在屋里苍凉的样子,哪里还有剩余的菜面呢,无非是去邻居家借来待客。 “不必了,我们着急回家收拾东西,明天的火车。”苏半夏婉拒道。 姐弟俩辞别了傅青夫妇,步行回家,外面有些起风唐婷受不得寒,在屋里窗户处看着他们远去。 “阿青,你说我们还能见到晨晨吗?”唐婷怅惘。 傅青安慰道:“能的,不是说他们回来就让苏晨来看我们吗?” “嗯。”唐婷按按自己的眼角。 “下午我就去镇卫生室问问苏晨姐姐给的这张方子,我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兴许这次有用呢?”傅青很兴奋。 唐婷微笑着拿过那张新药方,可看着纸上印出背面的笔迹,翻转直面,赫然就是傅青刚刚写下的借条。 “阿青你看——” 傅青远远望了姐弟俩一眼,“他日我们涌泉相报!” 最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