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热闹的婚礼宴席,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江伟明打头儿,亮出自己的证件。 “谁是主人家?” 一个矮胖老头从桌旁站起,拱着手上前,“各位有何公干?我们可是守法良民。” 上来先强调自己是良民? 江伟明挑挑眉,“今天你们家办喜事?” 林老六点头,“是,要是不介意,几位可以喝几杯喜酒,沾沾喜气嘛。” “谁是新郎倌啊?想必是这位敬酒的后生吧?好模样啊!” 林生羞窘得红了脸,他是替他哥敬酒的。 “我……我不是……” 林老六一抬手制止了二儿子的话,“是我家大儿子娶亲,这是我家老二。” “老大啊,老大呢?”江伟明揣着明白装糊涂,遍院子瞧。 “这……”林老头微微曲臂,“几位警察同志,要不你们单开一桌?” 林老六把江伟明当成旧社会吃大户鱼肉百姓的警察了,寻思就是来蹭顿好饭。 江伟明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不必了,有群众控告你们贩卖人口,麻烦带我们见一下新娘子。” 在场坐席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江伟明这句话不亚于在本就沸腾的火上泼了一碗烈酒。 “买的吗?” “我猜也是,不然谁家闺女这么进门?” “还是进这样的门。” “……” 林老头眼神已经不善了,“几位,借一步说话。” 江伟明后退了一步,“不借了,老人家,麻烦带我们去看看,要是新娘子说是误会,我们马上就走。” 林老头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要是新娘子愿意,那能绑着进门吗? “这……新娘子没揭盖头呢,不太方便……” “不需要揭盖头,我只需要在门口问几句话。” 江伟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矮胖的林老六面前很有威慑力。 他们偷梁换柱去下聘的当天,骗的是程欢的妈,而不是苏半夏,他们压根儿没见过她。 眼看警察后面跟着一个女人,林老六猜测她是王彩琴说的难搞的二弟妹。 “那是谁告的呢?不能随便一个人一告,你们就来调查吧?我们今天可是办喜事,您这么做也不合适啊!”林老六分毫不让,只要糊弄过去,这媳妇儿就算娶到了。 苏半夏忍耐着后颈的酸疼,努力提高声音,“我告的!” 林老六犀利的眼神扫过来,“敢问……这位是谁?” 苏半夏松开女警搀扶的手,挺直脊背,“我是程欢的嫂子。” 林老六故作疑惑:“程欢是谁啊?” “那我再说一遍,我是程大丫的嫂子。” 林老六咬咬牙,再装糊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转身面向江伟明,“警察同志,你们查案也要核实一下人的身份吧,今天我儿媳妇就是被她嫂子送来的,这大家伙儿都见到的呀,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焉不知其中猫腻,纷纷顾左右而言他地谈论起不相干的事情来。 江伟明刚刚还和煦的脸转瞬就变,“林留金,你确定要阻挡我们吗?那查实后拐卖的名头可就定了,现在让我们进去……还可以商量。” 阳光总有普照不到的地方,苏半夏明白这个道理。 林大金对上江伟明凌厉的眼神,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苏半夏瞅空子越过林大金,往红纸贴得最多的房间跑去。 刚一掀开帘子,苏半夏就被林大金的老婆给拽了回去,但只那一瞬,苏半夏看见了被绑着手脚嘴上还塞着布的程欢。 她不知生死地歪倒在地上,脸上都是斑驳的泪迹。 苏半夏被林大金老婆拽住后颈的衣服狠狠往后一拖,她重心不稳躺倒在地,瘀伤的后颈和后脑被地上的碎石破瓦硌着,疼得她眼前发黑。 江伟明大惊失色跑上前,“在我们眼前还敢伤人?” 林大金也吓坏了,怎么摔倒了就要昏迷啊?莫不是故意上门讹人的?.. 女警上前扶起苏半夏,苏半夏指着屋里,“大……大丫……” 江伟明给了女警一个眼神儿就带着副手进到了屋里,没有动程欢身上的绳索与堵嘴的布,就那么原模原样地一边一个人提着抬了出来。 “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看到了,新娘子是被绑着的,我们既然见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是要带人回去调查的!”江伟明朗声道。 这是为了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