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听得见吗?” 程妈擦擦眼泪,“听……听得见。” 两句话说完,母子俩陷入了沉默。 苏半夏看着两人没动静儿了,但她听不见,“妈,说啥呢?” 程妈像找到救兵一样把话筒往她手里塞,“你说吧,妈不知道怎么说。” 那急切劲儿,手里的话筒跟地雷似的。 苏半夏按住她的手,“你问问他吃得怎么样?冷不冷啊?我听说他现在带的地方可冷了,有些人保暖不到位,耳朵都能冻掉下来。” “啊?”程妈大惊失色,也不害怕了,“石头儿?你怎么样啊?衣裳够不够穿啊?不够跟妈说,前几天夏夏给妈买了布和棉花做棉袄穿,妈正好还没做起呢,妈改改给你寄过去啊?棉鞋够不够穿啊?” 程妈一连几个问题丢过去,这种感觉程延着实陌生。 “够穿,什么都够,您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啊,够就好。”程妈刚还连环往外蹦的词汇又卡壳了。 苏半夏感觉程妈打这个电话就是在遭罪,空闲的手攥了又松,话筒要是质量差一点儿就能给她攥裂了。 后不知程延说了什么,程妈松口气般把电话塞给苏半夏闷头出去了。 一头雾水的苏半夏停留在原地。 “你说啥了?” 程延低低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说啥了?你妈话也不说就出去了。”苏半夏以为程延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妈这次表现可好了,真的,就像——顿悟了!” 程延的笑声更大了。 苏半夏干脆就撂着电话等他笑完。 “笑完了吗?等我跟你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你就笑不出来了。”苏半夏笑眯眯地提醒。 程延:“……听你这开头,已经笑不出来了。” “呵呵!”苏半夏不甚同情地回应了一个笑。 五分钟后,程延的冷气顺着电波传到了苏半夏这边。 “你要不先生会儿气?”苏半夏幸灾乐祸道。 程延确实被气得伤口都要裂开了,“……辛苦你了。” 苏半夏轻笑,“我辛苦什么啊?你妹妹才苦呢。” 程延靠在护士台,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行了,现在目前算是解决了,你好好做自己的事,别为家里这些事分心了,有我呢!”苏半夏安慰道。 程延叹了一口气,“谢谢你。” 他一下子这样说话,苏半夏倒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你吃亏了你知道吗苏立夏?”程延沉默许久后说了一句这么似是而非的话。 “哪有你这样儿的?” “你受那么多委屈,生病了也没人陪你,你图啥呢?” “出钱出力的,程瑞那混蛋是不是还想对你动粗啊?我知道这王八蛋就是欺软怕硬!” 听着程延絮絮叨叨,苏半夏没打断他,就这么听着。 程延最后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我们又不是真夫妻,你这是干什么?” 程延想:你再这样,我以后不让你走怎么办? 苏半夏揉了揉眼睛,“你说这些又是干什么呀?我跟你是合作伙伴,我跟你妈妈和大丫也相处了这么久,也有除你之外的情分啊。我要是不管,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你就当我是为了心安吧。” 程延不得不承认自己先前就是自欺欺人,骗自己那个女孩儿是自己的妻子,利用她的善良让她给自己寄毛衣寄照片,可自己除了钱又给了她什么呢? 当初那点儿麻烦事儿,就是她不找自己求助,以她的聪明智慧,也会有办法解决的,而不是陷入自己家这样的泥沼里。 是自己当时的贪心作祟,利用她的惶恐与无措,将她迎进了家门。 程延甚至不知道自己留给她的钱寄给她的钱她有没有花。 “过年回去我去解决我妈和我妹妹的事儿”,程延喉头动了动,“然后我们就分开吧。” 外面赵大妮差点被院子里的水洼滑倒,又喊又叫的。 苏半夏被扰乱了思绪,没听清楚程延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你过年干什么?”苏半夏抬高声音想盖过赵大妮的嗓子。 程延也听见那边嘈乱的动静了,听到苏半夏说没有听到,心里一瞬间划过的是庆幸。 幸好她没有听到,可他没有说第二次的勇气了。 “没什么,过年我就回家了。”程延说。 苏半夏的声音瞬间欢快起来,“是吗?那真好,你们那边太冷了,咱家这边我还想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