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蔚然结婚,苏半夏去帮忙。 大怀家的院子比苏半夏现在住的地方还破,两个人没多少钱,只能尽力先把住的那间屋顶给修补一下。 顾天泽不想委屈郑蔚然,不知从什么渠道拿到很厚一沓报纸,糊了满墙。 郑蔚然穿着苏半夏亲手做的新衣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新房。 这件衣服是苏半夏做得最用心的一套衣服,在这个年代能包容的最大限度把衣服做到最好看。 说实话,料子不是很好,因为顾天泽买得急,红布只能买到这么硬挺又有些磨人的材料,苏半夏在里面加了内衬,争取让郑蔚然穿得舒服一些。 领口用红色布料卷成玫瑰花做扣子,胸前口袋还绣了一朵金黄色山茶花。金黄色绣线不好找,苏半夏从自己衣服上拆下来的。 郑蔚然的衣服一上身就被围观的妇女们夸个不停,郑蔚然羞涩,指着苏半夏说是她做的。 这下被围着的就是苏半夏了,周围几个妇女都叽叽喳喳地要苏半夏给自己闺女、侄女、外甥女也做一身。 苏半夏好言答应下来,合着自己还揽了生意过来。 郑蔚然的父母没来,顾天泽的父母也没来,两个人就在老支书和生产队长的见证下结了婚,请全村来观礼的乡亲们吃了一顿粗茶淡饭。 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就是粗茶淡饭,桌上最体面的菜是山菇炖野鸡,还是久不进山的李建国帮着去打的。 平时不显,这么一看顾天泽的人缘还挺不错的,村里说得上名号的人家都来了,还带了礼钱。 顾天泽平时好说话,经常帮村里一些需要的人写信读信。而其他知青虽下乡到这里,心底里却是瞧不起这些土里刨食吃的乡下泥腿子的。 故而今天来了很多人,多到顾天泽准备的玉米面粥不够喝,要去苏半夏家里现做。 苏半夏一边搅和着大锅里的粥,一边儿骂顾天泽。 “我是来吃饭的,来做客的,你们倒好,让我做饭当伙夫!” 新娘子郑蔚然头上簪的红花还没摘,蹲在灶台边往里添柴火。 她听着苏半夏发牢骚只是笑。 “我跟你讲,顾天泽欠我一个大人情你知不知道?” 郑蔚然抬头嗔怪地道:“是是是,他欠你哪只一个人情了?以后有的还呢!” 她仰着头,脸上的胭脂还没洗掉,面前映着火光,眼里盛着纵容的笑,漂亮极了。 “蔚然,你真好看!”苏半夏由衷说着,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结婚那天的新娘子最漂亮。 郑蔚然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冲击地愣了一瞬,后而羞涩地顺了顺耳边的鬓发。 “你又打趣我!” 苏半夏干脆把勺子一搁,蹲下跟郑蔚然视线平齐,认真道:“真的,你今天特别漂亮,像个……” 苏半夏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用什么来形容,既不是仙女也不是妖精,急得她挠头皮。 “行了行了,锅里差不多了,把饭舀桶里,咱俩抬过去。”郑蔚然按下苏半夏的手,忙活正事儿。 “干嘛咱俩抬啊,等着——”苏半夏“噔噔噔”跑到门口,朝着二十米开外的房子大喊,“顾天泽,你媳妇儿找你干活儿!” 街里街外听见都是一阵哄笑,当地人喜欢结婚当天开新郎新娘的玩笑。 没一会儿顾天泽赤红着脸出来了,路过苏半夏还瞪了她一眼。 苏半夏莫名,“哼”了一声去新房那边儿了。 一大早忙活到午后,最后吃了一碗玉米面粥,还是自己熬的,苏半夏咬牙切齿。 程欢悄悄溜过来,“走!” “干嘛?” “走啊!” 程欢拉着苏半夏进了郑蔚然的新房,从抽屉里端出一碗鸡肉,“这是顾知青悄悄留出来的,说你忙完了吃这个”,上面还放着一个大白面馒头。 “算他有良心。”苏半夏窝在屋里吃饭,程欢在门口望风,看起来这碗鸡肉跟偷来的一样,直到郑蔚然敬完酒加入。 顾天泽送完客人回来,就看自己家新媳妇儿被苏老师家大闺女逗得咯咯笑。 再仔细听全是编排自己,甚至是教她如何“整治”“收拾”自己的话。 旁边的未成年小孩程欢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天泽鼻孔里出着气,平日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他结婚的日子,是他们要入洞房的日子。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以前也看不见她性格这么促狭! 他板着脸走上前,“都几点了!” 哀怨又委屈。 郑蔚然抿嘴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