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狂言放出去了,但在具体实施上一点头绪都没有。 程大丫回家之后准备打仗一般战战兢兢说自己要改名字,现场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程大丫由开始的害怕硬着头皮也要说,到中间的疑惑,再到后来的冷漠与失望。 家里面没有人在乎她要叫什么,最后程三平在逗弄孙子的间隙“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屋里,让她自己去拿户口证明。 当晚程大丫没有吃饭,她知道这是她爸在惩罚她。 你不是要跟你嫂子一条心吗?以后家里就不管你了,看你能靠她到几时? 程大丫没有听从她爹的暗示,乖乖退学做他们程家听话的乖闺女。 没有听她娘的哀求从隔壁搬回来。 她改了名字,以后不再叫程大丫,她叫程欢。 苏半夏拿着程大丫,哦不,应该叫程欢,拿着程欢新的身份证明,看了很久。 “为什么叫程欢啊?” 程欢扫着地,“程延说‘欢’代表快乐,也希望我以后的人生过得欢畅。” 苏半夏瞥了她一眼,“你叫他程延?” 程欢把垃圾收进搓斗里,仰着头不服输的样子,“他不跟我道歉,我不可能再叫他一声哥。” “绝不可能!” 苏半夏失笑,也就在程延这里,程欢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生气要人哄。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经到了秋季。 苏半夏还好,但刚刚进十一月的时候程欢就有些撑不住了,现在又没有电热毯。 “过段时间我找人给咱盘个炕,我看邻居家都有。”苏半夏边穿玉米边对哆哆嗦嗦喝热水的程欢说。 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程欢长个儿了也长了些肉,去年的衣服都小了,巧双娘把以前巧双穿不下的衣服给程欢改了改顶了一阵儿。 但现在没谁家衣服很富裕的,程三平彻底不再往这个女儿身上花一分钱了,反正苏半夏会出。 程妈不敢反抗,只偷偷送过几次吃的。.. “妈,我找您做个工啊。”饭桌上苏半夏开口。 程妈拘谨地抬头,“要干啥跟妈说,妈能办一定给你办到。” 瞧了一圈人的脸色,苏半夏笑笑,“不能让您白干,我给钱的。前天我扯了布,买了棉花。麻烦您按着欢欢的身量做件棉袄棉裤,这不快冬天了嘛,也给您自己做一身儿,我付您两块钱手工费。” 王彩琴连忙放下筷子,“弟妹,我也能做啊,我来做吧,咱老婆婆年龄大了眼神不行。” 程妈听见王彩琴的话又缩起了身体。 苏半夏一笑,“不用了大嫂,您的手艺我……高攀不起。” “你什么意思啊?瞧不上我啊?”王彩琴眼眉横挑。 苏半夏已经笑不出来了,“您要不回去看看您给豆豆缝的肚兜儿?” 豆豆的衣服平时都是程妈做的,难得王彩琴想母爱大发一次,做了一个肚兜儿,针还忘记摘下来了,给豆豆扎出了血。 之后王彩琴再也没有给儿子做过衣服。 “妈,一会儿我给你送布。” “哎。”程妈受宠若惊一般连连点头。 旁边程三平和程老太已经不满了。 “叔,奶奶。程延说给您买了棉鞋,过段时间就寄过来了,您别着急啊,程延说省城里的人都穿呢!” 毕竟名义上还是一家人,苏半夏又不好在置办冬装的时候只管程妈和程欢,让程姑父徐解放跑长途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些物美价廉的棉鞋。 先前程姑姑再三地说川松港的鞋厂便宜结实又暖和,非要给她两双,让苏半夏报鞋码。 苏半夏干脆把全家的都买了,至于程三平和程瑞他们合不合适,关她屁事,不合适最好! 本来还不太高兴的程老太一听是省城来的鞋,乐开了花。 “真的吗?我这辈子还没穿过买的鞋呢!” 程三平的脸色也有和缓。 “哟,给自己亲婆婆是棉衣,给公公和奶奶就是鞋,弟妹,你这待遇差得也太大了吧!”王彩琴阴阳怪气着。 苏半夏勾起嘴角,“是啊嫂子,您也说了,那是我亲婆婆。不知道您给您亲公公准备了点什么啊?” 王彩琴说不出话了。 程瑞埋着头吃饭,这两个月他跟苏半夏斗智斗勇就没有赢过,任王彩琴怎么踢他的脚也不吭声。 “真是没用!”王彩琴恨恨骂着。 “嫂子,也给你们买了,要是不要?”苏半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