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姑跟程延通了几次电话,又上门跟苏半夏商量了几次,在六月底七月初的几个黄道吉日里凑了程延的假期,最后选定了最近的一个日子,六月二十八。 按公历看已经是七月份了,正是天热的时候。从程延的驻地回来坐火车转汽车很复杂,要耗费掉三四天的时间,所以这次的婚假只能空出三天的时间结婚。 距离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半夏几乎日日都被程姑姑打电话到巧双娘家,催自己到县里去买结婚用的东西。 程姑姑的审美就是只买贵的,贵的就是好的。 她甚至还为苏半夏租了一辆驴车用来接送她,苏半夏吃不消程姑姑的好意,只好举手投降,乖乖听话每天到县城报道。 这天程姑姑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还在嘴上晕染了一层浅淡的红。 “快来,新到了两个新式样的暖瓶,你挑挑哪种好看?”程姑姑远远地冲苏半夏招手。 现在的暖瓶有什么好挑的呢?清一色大红色的,上面不是玫瑰就是百合。 在一众招摇的暖瓶中,苏半夏艰难挑了一个红底蓝花的,“这个吧。” 程姑姑兴致昂扬地看了看,“行,拿两个。” “要两个啊?”苏半夏惊。 程姑姑脸上“那不然呢”的表情。 “成双成对嘛,再看看枕巾。这个海棠并蒂,还是果压枝头啊?” 苏半夏没看出什么差别,差不多嘛! “嗯……刚才暖瓶要了花儿的,这个要果子的吧。” 程姑姑端详了一下,“行!” 又是零零碎碎地买了一堆东西,出门的时候,苏半夏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定焦在自己身上。 苏半夏看过去,是个瞪视着自己的姑娘,她不认识。 “姑姑,那个是谁啊?” 程姑姑抽空往那边瞧了一眼,“切”了一声很是不屑,“是石头那边嫂子的堂妹。” 嫂子的堂妹? “别理她,咱们走。”程姑姑拉着苏半夏要走另一条路。 谁知道那姑娘还跟上来了,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恶狠狠地盯着苏半夏,一双单眼皮愈发显得刻薄。 “这位同志你有事儿吗?”苏半夏不想惹乱子,好声好气开口。 程姑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下巴一昂,“王燕你有病吧?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但王燕没有理会程姑姑,瞪着苏半夏的眼神更凶了,“你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不道德的女人,有什么脸活着?你还烈士子女,简直给你爹丢脸!” 苏半夏脸一冷,“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有病就去治,在大街上发什么疯?” 王燕眼一红,“要不是你,石头哥会娶我的,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玩儿,你就是插足!” 程姑姑白眼一翻,“你说瞎话也别当着知道的人行吗?你姐五年前才嫁过去,你哪来的从小一起长大?” 王燕顿了一顿,“反正我认识石头哥早,他要娶我的。” “是吗?你认识早的人多了,你都要跟他们结婚吗?那你岂不是要结八百次婚?”苏半夏被她的逻辑折服了。 程姑姑把手上的东西往苏半夏怀里一堆,开始撸袖子。. “小姑娘,你可能对我不熟悉,我是程延的姑姑。”程姑姑正压着火呢,程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要组建自己的家了,现在又有人来捣乱。 程姑姑单枪匹马砸了程延后爹家是这十年来冠绝一种热闹的新闻,出现什么大事儿都要把这一条拎出来讨论一下,盘洼村就没有不知道程延有个彪悍姑姑的。 王燕也听过程姑姑的大名,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你……你以为你嫁到盘洼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吗?你别想美事儿了!”王燕有点外强中干。 “那你想嫁给他干嘛呢?还是说你就喜欢吃苦?”苏半夏没耐心了,天真的很热,“少玩儿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没修炼到那份儿上,说这么好听,不就是看中程延津贴高吗?今天我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你们姐妹俩打的主意当谁不知道呢?真是吃一个人就想吃到死,麻溜滚,以后你姐姐再拿到程延的一分钱,我跟你姓!” 王燕没想到苏半夏这么混不吝,一般女孩儿听见未婚夫跟别的女孩不清不楚,基本就会冲婆家大吵大闹,甚至一气之下退了婚。 苏半夏完全不吃这一套,王燕她姐姐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她紧紧咬着嘴唇。 “你……” “别你了,我话说在前头,程延要是跟你有一腿,我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你以为你是天仙啊?自己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