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苏半夏生气地吼! 苏晨梗着脖子劲儿劲儿的。 “捡起来!” “……” 苏半夏跟苏晨对峙半天,她认输了,皱着脸去院子里捡苹果。 苏晨人不大,但丢的劲儿不小,包着的纸袋子破了一块,几个苹果滚得老远。 苏半夏趁着不明亮的光捡着苹果。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苏晨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半夏扭头看苏晨撇着嘴哭,眼眶里的泪映着烛光闪闪发亮。 “你说什么呢?” “我拖累你了是不是?要不然你可以挑很久的,不用这么仓促嫁人。” 苏半夏叹了口气,“胡说!” 苏晨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没有,他们说就是因为我你找不到婆家。” “瞎说,我这么好看,什么样的找不着?” 苏半夏把手里的苹果装到破了的袋子里放在一边,坐在门槛上把苏晨揽到自己腿上坐下。 苏晨的身体很僵硬,自从苏半夏来了以后从没有跟他这么亲密过。 在苏晨的记忆里,以前姐姐像个孩子一样的时候倒是经常抱自己,而姐姐恢复了正常,反而不再抱自己了。渐渐的,他发现以前都是自己保护姐姐,偷偷给姐姐东西吃,现在却被姐姐护在身后。自己还变成了姐姐的负累。 现在的姐弟俩,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久违的拥抱让苏晨的眼泪更汹涌了,苏半夏感觉自己的前襟都要被苏晨的眼泪湿透了。 “姐姐去哪里都带着你,怎么会不要你呢?晨晨那么乖,对吧?”苏半夏柔声道,她感觉自己毕生的温柔都用在这里了。 想也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突然陌生却唯一可以依靠的姐姐,即将嫁到别人家去,彷徨恐惧是正常的。 她忽略了苏晨的心情,明明书上说应该多注意儿童的心理变化的,但是事情赶到一起,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苏半夏学着嫂子抱小侄女那样轻轻摇着苏晨,“明天让他见见你,你要是不同意,姐姐就不嫁给他。” 苏晨轻轻抽泣着,自苏父苏母去世之后,苏晨再没有放声大哭过。可能以前害怕愤怒的时候也是这样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哭吧。 “他家不好,别去他家。” “你可以把我放……二叔家,你去嫁给一个好人家。” 苏晨呜呜咽咽的声音里断断续续说着。 唉! 苏半夏抚了抚苏晨的头,“这些是姐姐作为大人操心的,你等麦假结束了就去上学去,考个大零蛋看我回来不揍你!” 渐渐地,苏晨哭睡着了,苏半夏麻着手把苏晨抱到了里间的床上,又甩了半天,胳膊和大腿的血液才流通起来。 屋檐外一小弯月牙挂在天空上,外面蝉鸣停了,蛐蛐儿声此起彼伏。 苏半夏躺在苏晨的身边也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苏半夏醒得很早,苏晨还在沉沉睡着。 她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把上次从供销买的碎花布拿了出来,到书房去研究苏母留下的缝纫机。 苏半夏只用过新式的缝纫机,自动的,小小的。 面对这么大的缝纫机犯了难,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有苏母不停转着右手边的轮子,脚下踩啊踩,具体怎么操作确实一无所知。 苏半夏打算靠着现代新式缝纫机那点儿知识,看能不能玩转这一台,但刚一上手轮子就卡住了。 仔细一看,针眼穿线的地方一塌糊涂,乱糟糟的缠成一团。 用脚想都知道是彭玉莲,她觊觎这台缝纫机很久了,不会用瞎摆弄,搞成这个样子。 苏半夏废了一早上的时间才把机器清理出来搞明白原理,然后又用苏父拿回家的粉笔在布上划道。 苏半夏感谢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爱买娃娃,还热衷于亲手给娃娃做衣服。 就是小号和大号的区别嘛,难得到她? 可惜现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她连显腰身的衣服都不能做,一身武艺无法施展。 简单打了一个半袖衬衫的版,从苏母缝纫机的小抽屉里找出几颗珍珠扣子。 不是真的珍珠,珍珠式样而已。 但想了想,她还是放回去了,拣出几颗带眼的透明扣子,特殊时期不扎眼的好。 苏半夏把做好标记的布放在桌子上,一侧头就看见苏晨扒着门框看她。 “起了?饿了吗?” 苏晨不好意思看她,低着头扣门框上的钉子。 苏半夏不惯着他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