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儿的玩意儿,滚一边儿去。” 苏星一开口就被他爹糊了一巴掌给推一边去了。 江伟明面露不虞之色,“苏二奎,你儿子都露底了,你还坚持?” 苏二奎岿然不动。 “二叔,你不还是吧?行,我豁出去了,一会儿我就奔革委会”,苏半夏慢慢走到苏星边上,“告你儿子去。” 苏二奎嗤笑一声,“没有证据你糊弄谁呢。” 苏半夏看了看在一边看热闹的李有根和王红豆一眼,“谁说没证据啊,证据就在……” “你儿媳妇儿肚子里。”后半句苏半夏说得微不可闻,也只苏二奎听见了。 苏二奎的眼睛瞪着苏半夏,苏半夏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直直地与他对视。 “别的我不清楚,你那亲家母可不是好惹的,这笔钱你迟早要还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耗得起,你耗得起吗?” “我前脚把你儿子告进监狱,后脚就去闫家村,把你贪图你死去大哥抚恤金的事,敲锣打鼓从前街吆喝到后街。” “你那亲家不是号称书香门第吗?你是说他们是会承认俩人婚前就搞到一起了,还是会添一把火把你儿子流氓罪坐实呢?” 苏半夏几句话把自己的打算明明白白说出来,苏二奎没想到她连苏星对象怀孕的事都知道,暗骂自己之前没有顾忌她是傻子,说话没有避忌过她。 看着苏半夏闪动冷光的眸子,苏二奎相信她做得出来。 而苏星对象家的情况,大概率也会按着苏半夏说的发展,那闫家老头简直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钱,还是苏星和他的婚事,这是个两难。 但是现在工作吹了,再没有钱,苏星照样寻不到媳妇儿。 一时间,院内就这般僵持了下来。 “队长,主任,您两位回家吃饭吧,不劳您二位操心了。”苏半夏转头对着看热闹的二人说。 这俩人简直就是搅屎棍,屁用没有。 崔山桃拉着王红豆的手往外走,“大妹子,大兄弟,这农忙你们也不少操心吧,哎呀一年到头就盼着这几天呢,可得看好了。” 之前也有一些人家会在收麦子的时候往衣兜里抓一把,后来被发现就强行规定不允许穿有兜的衣服,回家前还要经过检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正总有一些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五花八门的方法。 生产队长是对产量负责的,产量太低他是要吃瓜落的。 思及此处,李有根也不顾看热闹了,小跑着去麦场盯着了。 现在院子里只有苏二奎家三个人、苏半夏姐弟和江伟明了。 “我给苏星一份工作,你把钱还我。”苏半夏开口。 苏二奎猛抬头,苏星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当真?” “当真……卖给你。”笑话,苏半夏又不是做慈善的。 苏半夏从边上捡起一截枯枝在地上划拉,“我爸的抚恤金五百块钱,他们之前的一部分积蓄少说三百块钱以上我给你算三百,还有你一年前借我爸的五十块钱,之前你零零总总从我家借的算你五十,你们这半年吃掉我家的米面油糖我给你算三十块钱,以及苏月这段时间穿坏穿旧的我的衣服算二十块钱,一共是九百五。” 苏月蹿上前用脚搓花了地上的数字,“你疯了吧九百五,你咋不去抢呢?” 苏半夏没理她,只看着思考的苏二奎,“昨天我跟杨书记打听了,安排的酱油厂的工作,市场价不低于五百块钱,我给你打个八折四百怎么样?” 苏二奎还是没有表态,但苏半夏知道他心动了,只是价码太高他很犹豫。 “厂里工人一个月能拿三十块钱,随着工龄还会涨,一年钱就回来了,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苏半夏加了把火。 江伟明扯了扯苏半夏的袖子,低声说:“我给你寻摸买家,能卖六百块钱以上。” 闻听此言苏二奎也不犹豫了,应了声。 “行。”说完起身进屋。 江伟明“啧”了一声,“城里有的是不想下乡的青年,要是好买家八百也能卖到,你怎么回事啊。” 苏半夏没吭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这可不一定是香饽饽。 而苏星自从他爹的一声“行”简直要高兴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一个泥腿子出身,能当工人,还是县城里的工人,以后可是城里人了。 苏二奎拿出一个蓝白花相间的手帕,里面厚厚的一叠,应该是钱。 “我有两个要求。”苏二奎紧紧攥着手帕。 “你说。” “第一,你得写个收据,签字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