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一路快马加鞭,靠着老太君给她准备的身份路引终于带着太子进了城。
但进城并不意味着完全安全。身后的追兵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会追进城。
只不过由原本的伏击改为暗杀罢了。
太子见宁墨一路上都没对他做什么,态度也很是平常,于是试探着开口道: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如若足下真是为了救我而来,那我等不妨借住民居…”
不过显而易见地,太子的意见又被忽略了,宁墨骑着马带着他拐进了一条窄巷。
太子还没弄清楚宁墨要干什么,又被人力道十足地扔下了马,下马和上马一样来得猝不及防。
太子只能倒退两步稳住身形,看着宁墨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冬衣,扔给了他。自己则是走到了一旁的转角。
“把衣服换上。要快。”
见宁墨对他没有敌意,太子这才放心,拿起了冬衣,样式和面料都很不错,倒也不算磕掺...
“但此处没有遮挡,我与足下在此换衣,恐有不便...”
如果这人不是太子,只怕宁墨又想抄起鸡毛掸子了,但此时只能耐着性子劝解道: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我们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请君自便。”
说着,宁墨就率先进了拐角,借着857的掩护,换上一身利落的女子裙装。
之前为了在外行走,她穿的都是男子玄衣。但现在为了掩人耳目,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份。
对宁墨来说,原主的心意是若有可能,投身战场杀敌报国。那想来也是不愿遮遮掩掩女扮男装的。
身为女子并不是原罪,何必要畏畏缩缩假扮男子之身。
宁墨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太子也勉强换好了一身冬衣。之前出入都有人服侍,现在让他短短时间内换上新装,对太子来说也有些狼狈。
听到宁墨的脚步声,太子下意识地就拱手道:
“兄台,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势单力薄,还望足下能助我一臂之力...”
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设想,太子就只见拐角处走出一红衣女郎。宽袖窄腰,火红的颜色衬得一张素白脸蛋更显白皙,却又多了些英武之气。
太子赶紧搂住话头,带着谨慎将宁墨打量又打量了好几眼,努力辨认着来人和之前救他那人的相似点。
如果确为一人的话,那此人为了救他,牺牲也未免太大了,男扮女装竟然都使了出来...
宁墨见太子已经换好了冬衣,虽然因为紧张加生疏,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但总算是没有拖后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过去将一旁的马解开,放马儿自己找地儿歇着,宁墨对太子行了个拱手礼,冷声道:
“今夜你我二人只得先在城中留宿。待解决追兵之后,你便可自行离去了。”
太子点了点头,面对着一脸镇定的宁墨,他好像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更何况,现在身边的人都下落不明,宁墨虽然身份未知,但自己只要小心谨慎,也可将人变为依仗也说不定。
就这样,宁墨和太子就近找了家驿站留宿。
时逢战乱,城中来往的客商锐减了不少,留宿的人并不多。宁墨和太子随意选了间房,二人便住了进去。
让太子更加始料未及的是,宁墨竟然和他选了一间房!
经过一路有意的攀谈,太子慎之又慎地打量了宁墨许久,才发现也许宁墨并没有为他牺牲,也许她真的是女儿身也说不定!
之前在管道上,宁墨说话的确压低了声音,再加上一身玄衣,的确是个清瘦男子打扮。
但现在恢复女郎装束之后,太子也后知后觉发现,这个救了他还一路比他更冷静的人,竟然是个女郎!
如今女郎要和自己同住一间房,哪怕太子心再大,也知道这于理不合。
更何况对方有恩于自己,如今虽是权宜之计,但也让他觉得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进了房间,见宁墨将房间上下四处检查了一番,太子更觉得有些赧然,忍不住挑起话头:
“承蒙你一路照拂...如今更是为我至此,实让我心中难安...”
眼见太子似乎还要长篇大论下去,宁墨急忙抬手,淡淡解释道:
“你可是想知道我为何救你?很简单,你不能死。”
宁墨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总不能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死吧?
于是东拉西扯着和宁墨聊起了别的话题。有感于宁墨一路以来的英武镇定,太子面对她的态度也恭敬许多。
聊天时怕有些话题宁墨未曾听过,更是挑着浅显常见的聊。
但越聊太子就越觉得宁墨不简单,明明对方也只是随意回应,但句句在理,事事明晰,对人对事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