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已经发话了,宁母也不好再出言劝阻,只能点了点头。
宁墨却想起原主记忆中另外一档子事情来——
原主生在武将之家,并未因女郎的身份受苛待,反而全家上下都对她很是开明,其中和宁家的掌舵人的态度也不无关系。
原主小的时候,老太君就对她喜欢得紧,有时候还将她带在膝下亲自教导。
也是因了老太君的这层看重,宁家上上下下对原主都很是敬重,对宁母也不敢有半点轻慢。
宁坚写的兵书里面,总结了历来战争的经验,其中倒是提了一嘴过往父亲的战争经验,但是并未详细说明。
而那段表述用的是“昔爷娘俱与羯人战之,羯人性贪婪诡诈...”
现在想来,老太君应该是也曾经上过战场的,甚至曾经与丈夫并肩作战过。也因此更能明白宁墨的想法。
宁母不再阻拦,老太君便也干脆利索发了话:
“汝玉,这两日你便为阿墨打点行装。太子已经出征,再晚些恐有纰漏。”
“是。”
见宁母明白分寸,老太君也不再对多言,示意宁墨上前侧耳,才轻声对她道:
“祖母知道你有些本事。但上了战场不可逞强。一切以军令为先。”
“祖母放心,阿墨知道的。我离家的这些日子,府中还需要您多操劳了。”M..
于是,宁墨上战场的事情三言两语间,便被这么定了下来。府中除了宁母和老太君,其他人并不知道细节。
宁墨也并没表现出多少异样,依旧带着两个小萝卜头按照计划训练。
只是出发的前一天,老太君淡淡提出,宁墨自请去观中住一些日子,为大魏将士祈福,愿上天护佑他们能够早日得胜归来。
两个孩子倒是真心实意地惋惜了一阵,甚至还问宁墨能不能带上他们。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意见。
没想到夜深的时候,宁母的伯母于氏带着一个包袱,叩响了宁墨的房门。
857立马警觉起来,提醒道:
【大佬!是你那个刀子嘴刀子心的伯母!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手里还拿着包袱,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无妨,看看再说。”
说着,宁墨就打开了房门,将于氏迎了进来。
行李早已经收拾完毕,放在里间,由于舟车劳顿,宁墨并没带多少东西,讲究轻便为主。
因此于氏进屋是很难发现异常的,屋里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之前做样子收拾出来的箱子正摆在外间。
“伯母,这么晚了,劳您深夜至此,可有何事?”
“阿墨,你不是要去观中烧香诵经,而是要偷偷上战场吧?”
于氏还是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戳破了话题,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盯着宁墨想看她的反应。
“伯母一向爽利,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探我虚实。”
听到宁墨不加掩饰的回应,于氏反而叹了口气,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伯母只是一猜...未曾想,真的猜中了...你阿母和老太君一向疼你,如今怎么也舍得让你去了...”
宁墨让于氏先在小榻就坐,自己也坐了下来,坐姿很是随意,没讲究什么礼法。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阿兄他们都已去了,我自也可去得。”
一提起两个堂兄,于氏整个人像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话音窒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伤神地开口道:
“你这孩子一向聪明。既如此,伯母便也直说了。这是两身新做的冬衣,若是可以...你就替伯母捎过去,带给你阿兄...”
“若是带不下了,你便挑一身合身的穿着,也算是伯母对你尽点心意了...”
于氏这人自丧夫之后,性子就有些怪。不管是原主还是宁墨,和她的接触都不多。
看着她哀哀的眼神,宁墨也不好拒绝。儿子可能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好。伯母您放心。冬衣我一定会带给阿兄的。”
得到宁墨肯定的答复,于氏整个人心情也好了不少,又拉着宁墨嘱咐了好几句,最后才走。
第二天一早,宁墨带着清简之后的包袱,还有那两身冬衣,就被一架马车悄悄送出了城。
有得到消息的,都以为宁家女郎这是被退婚一时想不开,去观里求个清静去了。还将宁家和安远公家的旧事又拿出来扯了一番。
“唉,都说人心易变,果然如此。安远公当初上赶着要结这门亲事。如今才过了多久,就背惠食言了。”
“此言差矣。识时务者为俊杰。安远公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难道宁家真的大厦将倾,失了圣心?将军府可是满门忠烈啊…”
“现如今,只看宁将军能不能反败为胜,扭转局势了。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