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晓冉的尖叫声,在整个饭馆里回荡着,久久没有停息。 景一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已经离开装饺子的餐盘,餐盘和被揉碎的没有被揉碎的饺子一起都掉在了地上,餐盘碎了,饺子搅合着瓷碎片,一地的狼藉。 她看着白晓冉,白晓冉还在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尖叫。 声音分贝很高,两人站得很近,而且这声音又是直接朝她冲过来的,所以,她觉得很呱噪,耳膜被震得有些疼。 她揉了揉耳朵,觉得她不能拿别人来惩罚自己的耳朵,于是她朝一旁多了几步,这样距离稍微远了那么一些,耳根子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这时候,有白晓冉的同学朋友走上前,一部分人扶着白晓冉,拿着餐巾纸给她擦脸上被揉碎的饺子,有人过来站在景一的面前,要给白晓冉抱不平。 景一一点也不害怕,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不会打架的,为了不被人欺负,你就必须强大,必须比别人更能够欺负人,虽然她一般不欺负人,但也不会让人欺负她。 谭靓靓和江心蓝也站了起来。 江心蓝个子很高,又因为是体育专业的,所以给人一种很结实很厉害的感觉。 谭靓靓原本性子就冷,人前永远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所以在班里系里被人称为是谭冰人,男生不敢搭讪,女生不敢靠近。 “怎么?想打架?”江心蓝很霸气地将身上的蓝色冲锋衣脱掉,随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捋起里面白T恤衫的袖子。 谭靓靓更酷,直接从隔壁桌上,拎起了人家刚打开还没来得及喝的一瓶啤酒,什么都没说,只是朝那儿一站,都让人有些畏惧。 那原本是要给白晓冉出头打算收拾景一的人,见了这架势,不免都有些心虚。 一个女人声音发颤地说:“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江心蓝说。 景一看了看左右站着的两个室友,她笑了,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很威武。 从小到大,由于没有兄弟姐妹的关系,她虽然打架的次数不多,但也有不少,每次都是她一个人,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赢了还是输了,但是在心理上,气势上,她每次从一开始就输了,因为别人总是比她人多。 她特别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因为一打架,打架都一起上。 如今,她也不是一个人了。 看着两个室友,她觉得自己特没出息,这时候,居然想掉眼泪,想哭。 她觉得特别的自豪,特别的感动,又特别的激动。 架最后是没有打起来,但是白晓冉的未婚夫来了,那个在轮椅上的小年轻,抱着自己哭成泪人的未婚妻,指着景一的鼻子说,给我媳妇下跪道歉,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否则,我让你尝尝进局子的滋味。 谭靓靓认得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哥,嗤笑,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原本没打起来的架,在白晓冉的这个未婚夫来之后,却打了起来。 白晓冉的未婚夫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小年轻,他自己没动手,让小年轻动的手。 景一江心蓝和谭靓靓均吃了亏,尤其是景一,脑袋上的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好,又被人从头顶敲了一棍子,差点昏过去。 最后谭靓靓和江心蓝看这样打下去肯定不行,也打电话叫了人过来,云大体育系江心蓝的哥们来了一群。 一群年轻的男女,血气方刚的年纪,打起架来毫不含糊。 小餐馆遭了秧,被砸得稀巴烂。 最后是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将这一帮人均带去了局子。 谭靓靓临走前,打了个电话,让他弟弟带而十万块钱现金过来赔给餐馆老板。 去警局的路上,景一在哭,她虽然从小到大也打过架,可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架,好多人都头破血流的,看起来十分的骇人,她觉得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觉得特别的对不起大家,尤其是如果被带到了局子里,如果坐牢了或者怎么的,她就是个罪人。 谭靓靓和江心蓝一直安慰她,说没事,这事儿错不在她,都是白晓冉那个小践人的错。 可景一却一直的哭,她紧张又害怕,吓得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到了警局,一群人被关到了一间屋子里,一个一个的被叫出去录口供。 所有的人被叫出去后就没有再回这个房间,看着一个个的人被叫走,没回来,看着房间里越来越少的人,景一越来越紧张,她蹲在地上,无助又害怕。 直到谭靓靓也被叫走,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这种害怕更加的清晰,演变成剧烈的恐惧,一波一波地朝她袭来。 头又开始疼了,自从那会儿在饭馆里被人不知道用木制的还是橡胶的棒子敲了那一棒子之后,她的头就一阵一阵的疼,她那会儿探进帽子里摸了下受伤的地方,似乎没有流血,可是就是特别的疼。 尤其是这会儿,疼痛得她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她抬头看看墙壁上的钟表,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想回宿舍睡一觉,可也许,她今天晚上是离不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