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他跟苏言溪之间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怎样的? 深更半夜,躲在卫生间里对着电话你侬我侬的,她是瞎子,但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 云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侧身背对着浴室,她努力不让那些声音传入耳朵,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那些声音就像水,慢慢的将她淹没,她大口呼吸,依然透不过气,以至于,将眼泪都逼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是……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是他们刚刚温存过那又如何,她之于他,什么都不是。 身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开知道他在穿衣服。 然后没过多久,是房门关上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云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来到窗前。 夜很黑,可她的眼中更黑,除了黑色再无第二种色彩。 曾经在她的眼睛还好好的时候,她天真的说过,要是世界只有白色和黑色多好,她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花哨色,更倾向于白色和黑色。 所以如今,她愿望成真了,那场车祸夺去了她眼中的斑斓色彩,那是她曾经不喜欢的色彩,如今却那么那么的渴望。 这次萧寒的出现如同他的离开,一样的匆忙。 此后一周,云开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他任何的电话信息。 午饭后金子过来,很兴奋地告诉她,“小开,你的眼睛马上就能看到光明了。” 云开却在那一刹那怔住,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有些无法相信。 直到金子抓住她的手,抱着她开心地摇晃,她这才回过神。 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终于可以看到了,真好。 金子给医院约了时间,定在这周五做手术,今天是周一,有几天的准备时间。 这几天云开都在为手术做准备,即将要重见光明的喜悦占据了心头,让她完全忘记了那个即将要走到末路的婚姻。 直到周四的晚上,那个男人再次出现。 他彻底的打乱了她的计划,用他一贯的强势与霸道,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悦悦想去海边玩,正好我也休假,带你们去玩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云开问。 她想,如果用这次游玩来作为他们婚姻的终结,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无憾了。 “今天晚上九点的飞机。”萧寒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收拾一下,七点出发,晚饭到机场吃。” “这么匆忙?”云开刚问一句,就听他说:“喂?嗯,是我……” 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云开不好再说什么,想着等他一会儿接过电话再跟他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时间推迟一下,明天她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捐献眼角膜的是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得了绝症,本来她的家人并不同意将她的眼角膜捐出来,但是女孩却很执意。 周三的时候云开去见了这个女孩,今年大四,大学还没毕业,为了给她治病,那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如今已经穷得家徒四壁了,而她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明年要高考。 女孩说她的眼角膜不是捐赠,而是需要给钱的,她的病已经花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身上还有用的眼角膜为家里做点贡献。 她开出的价位是20万,别说这个价位不高,就是真高,也合情合理。 云开让金子帮忙调查了女孩的家庭,事情正如女孩所说的那样,家里真的是一穷二白了,而且还欠了很多的外债,两个弟弟虽然明年才参加高考,但是却都已经决定“考不上”,然后等高考结束就去打工挣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点云开老早就知道。 在眼睛失明之前,云开是孤儿院和敬老院的长期义工,只要没事她就去那里,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用自己的零花钱资助了一名比她小两岁的男孩,一直到男孩十八岁考上大学,男孩跟她提出了拒绝她的资助,因为他已经成人了,可以养活自己。 男孩今年上大二,是个很懂事勤奋的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在京都上大学,每年假期都会来看云开,他们既是朋友,又是姐弟。 十五岁和十八岁的时候,云开又分别资助了两个女孩,一个今年十岁,一个十三岁。 而现在,云开打算再增添两个资助对象,就是女孩的两个弟弟,金子正在帮她办理手续,这件事她没有打算告诉女孩及她的家人。 另外,眼角膜的价钱,她给了五十万,已经转入了女孩父母的账户内,她算了一下,这五十万女孩的父母还完欠债后还剩下十万多点,虽然这些钱并不能做什么,但如果做一些小本生意,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本来的打算是给一百万,被金子拦住了。 金子说,她不是慈善家,没有必要这样,更何况,人都是贪婪的,也许给了一百万,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给花完了,五十万已经不少了,照金子的意思,只给二十万,她又不欠他们,二十万已经不少了。 明天就要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