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机械化的摧残着自己的心。
怎么会痛,还有什么,
能比看着她,带着绝望离开,更痛。
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男人躺在地上,看着破旧的屋顶,神色恍惚起来。
这一刻男人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
阳光下,微风里,四处散漫着花香。
“简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看这小子,居然没及格。”
入眼是女孩生气皱眉的模样,她一手撑在腰间,一手拿着小笨蛋的卷子,
男人眼睛有些红,缓缓伸手抱住身前的女孩
幼妤低头看了眼不太正常的男人,抚了抚他的额头,
没发烧,没毛病。
她伸手拧起男人的耳尖,嘟着嘴
“卖萌没用,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这次又没及格,都是你惯得。”
她眼里藏着浅浅的笑,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像一轮新月。“我不管,今天你洗碗。”
简殊牵起耳朵上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都怪我,都怪我。”
美梦有些短暂,瞬时间,眼前画面慢慢暗了下来,他再听不清画面里的女孩说着些什么。
总归是,认错准没错。
都怪我,都怪我。
终于,男人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幼妤,我终于能来陪你了。
这一次,你要记得,我是,简殊。
白简趋朝曾并命,苍梧左宦一联翩。的简
独行还独卧,夏景殊未暮。的殊
盛夏的蝉鸣,伴着花香,烈阳透过缝隙,洋洋洒洒散落在厂房。
幼妤睁开了眼。
她起身,指尖轻轻抚过针孔的血渍,鲜红的血像是镶嵌在指尖的宝石。
原来的针孔哪里还有丝毫痕迹。
一切不过是掩饰罢了。
区区一滴血,还真是好骗。
女孩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废弃的厂房。
在小助理赶到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只能看到一地的狼藉,有些血迹。
法医采样,注射器里的毒液,有剧毒。
但凡注射,必死无疑。
警方判断,他们死了。
*
夜里,方蕴文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她的模样。
她好像是哭了。
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哭呢!
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脑中传来的涨痛感,让他再思考不了其他。
“我只是,有些饿了”
“除了这里,我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女孩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
男人抓扯着身下的床单,嘶吼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不一会,传来裂帛的声响。
“幼妤,幼妤。”
再抬头时,男人眸光清澈,明亮。
周身凌冽的气势一如往昔。
他不顾形象,甚至是来不及穿上鞋袜。
赤着脚,奔跑在大街上,
他脸上确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他记得,她答应过重新开始的。
他记得,她说愿意爱他的。
他跑回方家,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慢慢走进去。
这里已经变得有些陌生,四处围满了黑衣人,呜呜泱泱。
他看见了简殊的助理,
他愤恨的上前,他就知道那家伙贼心不死。
“简殊呢?让他出来,我要见幼妤。”
小助理看着来人,猩红的眼眸闪动着杀意。
他克制的握紧拳头,
半晌,他始终是没忍住,将方蕴文扑倒。
一拳一拳砸在方蕴文的身上。
“为什么你要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你该死,你该死,为什么死人的不是你。”
方蕴文呆呆的躺在地上,承受着暴雨一般的拳。
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崩塌
谁死了?她死了?胡说,我明明今日还见过她的!怎么会?
“蕴文,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忘了吗?”
回忆在脑中一幕幕的重现,
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发出嘶吼,破碎的嗓音仿佛野兽的哀嚎。
为什么,他没有伸手,抱抱她!
为什么,要那么冷漠的转身离开。
她是他的幼妤啊!
他怎么忍心推开她。.
他怎么忍心,让她哭。
错过一次,转身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