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伙房走的路上,王伟跟了过来,把他从秦想和姜丽蓉处偷听来的,与监督岗有关的一切值岗注意事项详细地讲给秦良玉听。 原来监督岗的职责范围远不止秦良玉所了解到的那些,检查和监督各个监区的打饭和打水秩序、出工秩序,这些其实都是最基本的,各个监区的卫生也在她们的管辖范围内。 每天上午,监督岗需要到下面各个监区去溜一圈,如果发现哪个监区的卫生不合格,便直接开出扣分单,让监区内负责值内岗的女犯签字,然后在每个月的月底上报给入监队的狱警,再由狱警上报给狱政科统计,扣罚监区的分。 监区被扣分以后,当月这个监区内所有犯人的得分便会按照比例下降,连续被扣分三个月,总扣分超过0分的监区,取消该监区当月申报减刑假释的名额,该监区的所有狱警不享受优秀狱警评审和待遇。 说白了,给监督岗行使这项特殊的权力,是为了平衡和牵制所有监区狱警和犯人间的明暗争斗的矛盾,让她们所有人都有所忌惮的同时,不至于将矛头指向监狱的领导层。 但权力的下放和人为的放大,导致行使权力者经常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味地享受犯人对她们的敬畏和追捧。 卫生是否合格这是一个非常难定义的事情,如果就是要存心刁难,怎么样都能挑出毛病来。 这也就是下面所有监区对监督岗的这两个人敢怒不敢言的一个主要原因。同时为了不让她们扣分,很多犯人便变着法地讨好巴结她们俩。 逢家里来人接见时,想尽一切办法搞到的现金,以及认为能拿得出手的衣食等物品,偷偷摸摸地给这两个人上供。 久而久之,她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将当初上岗时,王恕对她们下达的监督岗职责权限和处罚抛之脑后。 下面监区的犯人给她们上供时的交易地点选在医务室门外大厅的楼梯拐弯下面,那里平时堆积着一堆没用的纸盒子类物品,不仅没人注意,而且把东西暂时存放在那也不会有人发现,关键一点是,那里还是个监控探头看不到的死角。 说到单溜,犯人出监区大门后,必须要两个人以上才能行动,而这两个人在行走的过程中,间距不得超过一米,过一米间距,则两个人都被视为单溜而被抓住扣分。 忘记戴胸牌是犯人常会犯的错误,尤其是在每个周的周一,因为周日是假期不用上工,在本监区里可以穿自己的便装,所以下面监区的犯人便选在那一天换洗囚服。换洗时,胸牌卡便被摘下来放到床头等地方。第二天一早赶上打水打饭这样比较急促出发的情况,很多人经常会忘记检查自己的胸牌就从监区里出来。 监区没有职务的犯人,一个月下来所得分最高在11分,而不戴胸牌出门,发现一次就要被扣掉一分,熬更带夜挣的那点分,不够监督岗一次次给扣掉的。 除去有重大立功表现的,犯人想减刑都得靠挣分这一条途径,当然了也有不靠分就能减刑假释的,这就属于有外界因素的情况,就像秦良玉这样的。 50分为一个表扬,70分为一个功,一个功可以减刑四个月,监狱狱政科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统计,然后每两个月上报一次减刑申请,够释放条件的,就可以提前出狱。 所以,对于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们来讲,分数真的比金钱都重要。这就是林妮在被扣分的时候,着急掉泪的原因。 从西楼大门走到伙房需要十分钟的时间,等秦良玉和孙翊尔登上伙房门前的台阶后,王伟也已经将监督岗的值岗注意事项讲完了。秦良玉吩咐他先留下待命,等一会下岗的时候再把偷听来的马扎事件讲给自己听。 前来排队等候打饭的依然是教育科、生活科、入监队和三监区的犯人。 秦良玉走进伙房,里面正在忙碌的厨师们在看到秦良玉棉衣袖子上的那个红色监督岗的袖标后,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向她询问秦想的去处。 其实这两天入监队在整改的事早已在监狱狱警和犯人中传扬开,恐怕只有秦良玉这些新来的犯人不知道。 早在秦良玉她们这批新犯还没来的时候,入监队协同狱政科的狱警,便已经开始在暗地里大范围搜集秦想和姜丽蓉违规的证据,平日里秦想和姜丽蓉所接触的监区和犯人基本都被入监队和狱政科的人秘密询问过了。 知情的人都心知肚明秦想和姜丽蓉的好日子到头了,所以没人向这二人透露一丝风声,平时被她们压榨欺辱过的一些犯人在暗自庆幸的同时,都在好奇谁会接替她们俩的位置。 因为乱事太多,秦良玉这批新来的犯人的胸牌还没有给办理,除了知道她和孙翊尔是新任监督岗值岗人员外,入监队以外的人没人知道这俩新上任的监督岗叫什么名字。 伙房里主事的大组长叫由小美,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女汉子。 见到秦良玉后,由小美一下子便认出她来。 虽说监狱里的犯人都是齐耳短发、囚服、麻木脸,跟一群克隆出来的模型差不多。但秦良玉不同,她长着一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加之她拥有一双蓝色的瞳眸,就连头发都跟别人不同,想忘记这个人、这张面孔很难。 对秦良玉印象深刻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