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沫从私家诊所里面跑出来,一路跑了很远很远,等到跑不动了,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她才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秋天的风还带着热气吹到许沫的身上,可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只有无尽的寒冷从心底里面生出来,她手脚冰凉,感觉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 先前诊所里面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许沫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那个女医生和护士对待生命的草率,不尊重。手术室里面的简陋情况,她不知道那个小铁桶里面装了多少个无辜的生命。 许沫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她身上甚至还穿着诊所里面的衣服,钱包手机都还在那边。但她不想回去拿,不愿意再踏进那个地方半步! 许沫双手掩面,掌心早已经湿润,全是被她的眼泪浸湿的。狼狈的模样让路过的行人都不住地往她身上多看了两眼。 去过一次那样的地方,许沫真的不敢再去第二次,她觉得将一个小生命从肚子里面取出来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 当年,母亲是否也是这种心情,所以才生下了她?当她埋怨母亲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的时候,是否考虑过母亲那时候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长椅上坐了多长时间,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就看坐在路边的人像你,果然是你。”容颜穿着利落的小西装,一双棕色的小皮鞋,停在路边的,是容颜那辆红色的跑车。 许沫有些茫然地看着容颜,她和容颜说不上多熟,只是先前和客户应酬的时候去过“夜归人”,和容颜打了几次照面,容颜知道许沫是楚临渊就算是有了未婚妻也要偏心对待的人。 许沫知道容颜是祁闵说不得的心头血。 而楚临渊和祁闵是好兄弟好朋友。 “你怎么穿着病号服就跑出来了,楚临渊呢?怎么照顾女人的?”容颜看了眼许沫苍白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什么大病,当然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楚临渊的身上。 许沫回过神来,脸色好看了一些,“我没事。” 容颜不太喜欢看到许沫这个样子,“你都这样还说没事?女人呀,应该适当地示弱。是不是因为楚临渊快结婚了,你心里难受?你要真喜欢他,就去争取,男未婚女未嫁,还怕别人说什么?” 许沫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容颜,她知道这位容老板通常不按常出牌,但她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劝她要是喜欢楚临渊就去争取的人。 “有些人,不是争取就能够得到的。” 容颜好像很同意许沫的说法,“也是,岑家那么有权有势,也亏得楚临渊护着你,不然你早就被他们给弄死了。” 容颜在许沫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哦,横亘在你和楚临渊之间的应该不是岑家或者岑姗。是当年楚临渊的小初恋吧?就是那个五年前从宁城离开的那位,听说还是你的好朋友,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没想到最后喜欢的人还是同一个。缘分。” 许沫不知道容颜说的是反话,还是反话。 但是她的语气中听不到半点的讽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许沫想到先前楚临渊告诉她的那些事情,不由得心疼楚临渊,也深深地为萧疏感到遗憾。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是造化弄人,还是造化弄人? “起来吧,我送你回医院。”容颜拍了拍许沫的肩膀,半是安慰。 许沫仰头,看着容颜,问她:“容颜,你为你喜欢的人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 容颜巧笑嫣然,琢磨着许沫话中那句“喜欢的人”,她笑着说道:“可惜,我没有喜欢的人呢!” 她不甚在意的模样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可谁又想得到容颜是个八面玲珑的夜场女老板? “咦?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去抢婚?”容颜是个哪里有热闹就去的人,好像不弄出点动静就不会安生,“你需要什么,我帮你!岑国栋那家伙,已经不止一次让人扫了我的场子,我也要让他丢丢脸!女儿大婚之日被抢婚,多棒!” 许沫:“……” 岑国栋最后的确是丢脸了,不过抢婚的人不是她许沫,而是消失五年之久的萧疏! 楚临渊婚礼那天,萧疏只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未施粉黛的脸上还是五年前的干净和清爽。 原先许沫出现在教堂的时候岑姗就已经很忧虑,但是不知道真正的威胁和不可控的因素是萧疏。 当然,如果楚临渊要让她去抢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抢,她不喜欢岑姗,因为她处心积虑地想要将楚临渊从萧疏身边抢走,哪怕萧疏和楚临渊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作为高中时代的好友,岑姗也不能那么做。 所以只要楚临渊要求,许沫就会那么去做。 只是没想到,来抢婚的人,是萧疏。 许沫是看着楚临渊将萧疏带走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了他的小姑娘。 她在人群当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以为他会来,因为萧疏在这边。 但是,没有。 许沫不知道萧疏回来是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