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海棠坐在回去的车上,很生气,她明明是让他来接她的,为什么最后来的是爸爸的司机? 她升起了前排和后排之间的隔板,马上给他打电话。 …… 四年前,岑嘉懿也在杭外读高中,一直到他读书那会儿,校史馆里面都陈列着姐姐当时的优异成绩。 每次考试都是稳稳地全年级第一,全市第一。学校还专门定做了一个玻璃橱柜,放着姐姐的获奖证书。 每回路过校史馆的时候,岑嘉懿都会得意地和同学说,那个人是我姐姐。 同学们都羡慕他有一个天才一般的姐姐,而且不同于一般读书好的女孩子,他姐姐不仅读书好,长得还漂亮。 姐姐还对他特别好,就像妈妈一样。 是的,岑嘉懿没有妈妈。 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小时候他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而他没有。 只要一说起这件事,爸爸肯定会打他。渐渐地,他明白“妈妈等于挨打”,于是他再没有问过关于妈妈的任何事情。 从小到大,他没有妈妈给他买衣服,没有妈妈每天给他烧晚饭,没有妈妈在他生病的时候哄他吃药。 都是姐姐做的。 她有空就会去他家,带他去逛街,给他买新衣服,给他买玩具,买他想要的一切。 他在学校生病了,也是姐姐带他去的医院,有两次家长会,也是姐姐代替爸爸去的。 岑姗于他,是堂姐,但更像是一个母亲。 有一天,岑姗告诉他:嘉懿,我又遇到那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了,这一次,我想把他牢牢地抓在手心。 岑嘉懿是看着岑姗怎么生活的,她拼命地拿第一,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可,告诉他们女孩儿也可以像男孩儿一样出人头地。他以为姐姐这辈子都要为“女孩儿也可以比男孩儿更加优秀”这句话断送她本应该灿烂的人生的时候,那么一个人出现了。 他发现岑姗开始去买一些往常不会穿的衣服款式,会用一些亮色系的口红。 岑姗本就漂亮,这么一打扮,就更加漂亮,追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伯说要给岑姗订一门亲事的时候岑嘉懿还在担心,岑姗不是遇到那个她想要牢牢抓住的人吗?大伯要给她订婚的话,那她肯定为了听大伯的话放弃那个男人。 但是姐姐很开心,因为订婚的那个男人就是她想要抓住的那个男人。 他以为姐姐会就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却不知道那是岑姗,乃至整个岑家破灭的开始。 他仍然记得岑姗在危机四伏的时候,还选择把他送出国,让他远离这一切的决心。 她说:岑嘉懿,你这辈子都别回宁城来!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但是,岑嘉懿重新踏上了宁城的这片土地。 两日前,他在墓地买了块碑,葬下了岑姗的衣物。 对,他姐姐到现在连尸骨都未曾找到,楚临渊这样对一个爱他的女人,是不是太残忍冷酷了一些? …… 宁外操场,岑嘉懿等着萧疏过来,夜色之下,点点星火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燃烧着。 没有等到萧疏,等到的是一通电话。 掐掉,再响……往复了几次,岑嘉懿知道不接,她就会一直打过来,知道他接了为止。 “岑嘉懿,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声音透露着几分担心,“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司机已经接到你了?”岑嘉懿淡声说道,比起电话那头担心的语气,他显得太过平静,“接到了就回酒店。我给你订了明天回首都的机票,你回去了,就不要再过来。你玩也玩够了,你不是楚临渊的对手。” 他知道姐姐是怎么被楚临渊伤到体无完肤的,他不想看到隋海棠重蹈覆辙。 “既然你都说我不是他的对手,就更别说你了!我们一起在法国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岑嘉懿负手而立,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闭上眼睛。 他也曾试过听岑姗的话好好地留在法国,他把岑姗留给他的钱全部都捐掉了,他知道那些钱来得不干净,否则岑家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倒台?他勤工俭学,他想要开始新生活。 直到—— 那天在法国重新遇到楚临渊,他和萧疏依然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他姐姐,尸骨不存! 凭什么他们能逍遥快活,所有的痛苦都要让岑姗一个人承受?姐姐没能得到的人,谁都别想得到! “海棠,如果你还听我的话,就马上回首都去,离宁城远远地。否则……” 隋海棠没有听岑嘉懿“否则”之后的那句话,她急急地说道:“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岑嘉懿忽的睁开眼睛,凶道:“隋海棠,你好歹也是隋家的掌上明珠,像个狗皮膏药地贴在我身上,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岑嘉懿就是个贪污犯的儿子,我爸和我大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觉得我骨子里面还能好到哪里去?隋海棠,我对女人没什么耐心,趁我没有对你下狠手之前,赶紧从我身边滚开!” 一次又一次地驱赶,隋海棠那样的小公举,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气的。 意料之中的,隋海棠冲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