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的发言。
朝堂上说陛下是昏君?
那不就是找死吗?
但想了想好,霍光心想着是受人之托才来,当即又说道:“张公,那你看能不想想办法。颜异之言,虽然也有些大逆不道,但实话实说,这是忠言逆耳啊!”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说摇摇头,说道:“忠言逆耳可不是这么用的。”
“陛下乃大汉天子。”
“侮辱皇帝,本该满门抄斩。”
“陛下未曾追究起来,算是对得住这个大农令了。”
“还有。”
“老夫向来只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霍议郎,你还是别指望着求老夫了。”
御史大夫张汤行事,向来都说是陛下的意思。
事实上。
也是如此!
霍光眼见说不动张公,便道:“张公,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心情么?大农令与您一样,都是清流,今日你如此对他,就不怕日后,您也落得个相同的下场?”
听闻此话。
御史大夫没有丝毫担忧,反而轻哼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老夫自刀笔吏出身,幸得陛下垂怜,才有如今的地位。”
“既是刀笔吏,现在又坐着御史大夫的位置。”
“有你所说的下场,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汤此言,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以后结果一样。
至于霍光?
他听到御史大夫张公这一句话后,便知道再无求情的可能,随即,朝着张汤微微拱手,说道:“明白了,即是如此,小子,便先行告退。”
张汤自是说道:“霍议郎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闻言。
霍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张府。
回到此间乐酒楼后院,霍光将事情告诉颜玉,略显不自然地说道:“玉儿姐,此事我已试过,但实在说不动御史大夫张公,着实抱歉。”
闻言。
颜玉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一切显得那么突然。
至于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怕是再也无人能为其说情了。
霍光看着颜玉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哗啦啦地直下。
当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
顶撞皇上的臣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像唐朝魏征,实属于个例,而且多亏那唐朝皇帝有个能说得上话的皇后。
不然。
哪怕是魏征,也得死。
汉武帝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独断专行,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
属下臣子若有顶撞,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呢?
颜玉大哭一场后,便回去了,整个人宛如失去了朝气。
霍光看着也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然而没过多少天。
霍光便听闻到关于大农令颜异死讯的传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使得霍光都有一种惘若隔世的感觉。
按照惯例。
廷尉查案,正常流程是绝对没有那么快的。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两年。
但颜异案子却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然传来死讯,这其中,毫无疑问,是陛下的意思。
而颜异死后。
朝堂上下。
自是再无一人,敢阻拦白鹿皮币的推行。
一张皮币,价值四十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也就只能在封建时代可以发生了。
至于先前!
陛下为什么要将身家财富超过三百万的富人,都迁往同一个地方居住?
目的!
自然是为了这“勒索”行为来的方便。
汉朝的财政,在汉武帝几乎用“榨取”的方式揽收着,自然而然的就飞速充裕起来。
于是。
有了钱财的汉武帝,自然要厉兵秣马,势必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为大汉朝未来永绝后患。
也正是因为如此。
连带着闲散在府上许久未有活动的大将军卫青,在这段时间,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毕竟。
战事一起,那便是武将舞台了。
但这些事,与霍光无关。
大农令颜异死后。
只留下一女颜玉,因为生前清廉,自是无人为其料理身后事。
霍光实在看不下这种情景。
便只好找了些人来,为颜异料理了身后事情。
而从料理颜异身后事,霍光得知了这位清廉官吏,生前官居九卿,亲戚各个攀附关系,想以此图利,但被正直的颜异统统呵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