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会觉得自己圣母么 路楠不知道。 她脱口而出这句话并不是因为那两个红包。 也不完全是因为父亲那不可掩藏的疲态和白发。 只因为她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外人恐怕根本无法理解。 上辈子,她分析过无数回。 到底应该对父亲和母亲抱有怎样的情感进而采取怎样的态度呢 答案是无解。 路楠对他们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爱或者恨。 其实黄女士倒还好琢磨,她没什么心眼子,脾气又直,从始至终都是那中情感过于浓烈的人,比较容易敞开心扉,适当的顺毛和适当的强势就可以与她相处得很好。 但老路不一样,老路的心思,比黄女士深沉多了。驰骋商场多年,他的心啊确实比较硬吧。 尤其姓路的大概都有这样一脉相承的特质他们不愿意付出太多的沉没成本。 路楠是这样,路杨是这样,老路也是这样。 老路亲近子女的机会被黄女士一二再而三地斩断,后来,他大概也就渐渐无所谓了。 路楠想,她和父亲之间,肯定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些的,相互也有微不可查的关心。 但是这中情感羁绊在现实面前显得太过脆弱。 他们总是不自觉地去衡量得失。 所以,比起父女,更像是远亲吧。 但哪怕是黄丽女士,数年如一日地咒骂前夫,也从没希望他破产至多,只是想让他倒一点霉,或者祝福他以后孤独终老。 路楠当然也不希望老路破产,且不提他确实对路杨还有抚养的义务,便是路楠自己还是老路公司的股东呢。 不过我的提醒他也未必会听进心里。 路楠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有些事情就顺其自然好了,也不必太尽力。 反正上辈子老路最后还是没破产,只是支撑得比较困难。在别人眼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没很落魄。 路楠把红包塞进包里,开车赶往阿婆家。 大舅舅果然守信,给路楠单独准备了烧烤。路楠吃的不多,静静表姐和姐夫的胃口却很好,路楠看着他们,有感慨却没什么羡慕这一对是从大学到社会,也算是从校服到婚纱了吧。 十点左右离开,黄丽女士同大家强调了一下明天下午早点来家里喝茶聊天,晚饭再一起去饭店。 众人都表示一定忘不了。 回去的路上,黄女士数次欲言又止。 路楠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对老弟说“我包里有两个红包,其中一个是你的。”她没说是谁给的。 黄女士伸头往副驾驶一探“数数,给了多少钱。” 啊,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急性子,连回家再数都等不及。 路杨吭哧吭哧地点了一遍,因为是全新的钞票,有几张还紧紧地贴在一起,特别难数。 路楠都已经开出十几公里了,她 老弟才数明白“一万。”和往年一样, 一人一万。 黄女士冷哼了一声“糖衣炮弹。” 弄得小伙子不敢吭声, 拿着红包塞口袋也不是,不塞口袋也不是。 “我包里有湿巾,你擦擦手。钱脏。”路楠开口安抚老弟,且皮皮地说,“妈,不慌,我们把糖衣吃了,把炮弹丢回去。” 女儿这半年反正是胆子见长,和从前闷不吭声或者吭声就抬杠不同,现在她太擅长四两拨千斤了,黄丽女士觉得自己的怒火总是一会儿就女儿浇灭。 回到家,黄女士去换睡衣、洗漱了。 路杨还有点儿不适应,悄声说“老妈” 路楠点点头。 “哇哦。”路杨感慨一声。 “老实点,目标人物怒气值50,别找骂。” 第二天是黄女士请客吃饭,饭店是她提前找的,点菜这中稍微需要一点技术含量的事情是路楠帮她参详的。 一众亲戚在路楠家里坐了一下午,然后移步去饭店。 今天,路楠拿出来的是两瓶经典酒十五年天香国色。 说句实话,大舅舅和小舅舅都喜欢喝白酒,但是恐怕论酒量,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过大舅妈一个人。 鉴于路楠的表弟大舅舅的儿子已经成年且有驾照,所以大舅舅和大舅妈就可以敞开了喝。 反正一桌人安排了一下回去的司机,其余人都迫不及待等服务员开瓶了。 黄丽女士的酒量相当一般,路楠转了一个分酒器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