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房间里有个人,那个人就站在房门处,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什么,与虞良仅有一门之隔。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还好,然而虞良却是看见,一根藤蔓连接着天花板和这个人的头顶。
除此之外,他的脑袋上还长着一些类似于枝叶的东西。
里面这个不是人。
是植物人(确信)。
虞良警惕起来,他又将盲杖在另一个房间前敲击一下,房间里的人和刚刚那个体型不同,但动作完全一致,都是在门边侧耳倾听。
这层楼不会都是这样的植物人吧?
虞良咽了口口水,放眼望去整条走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或许真实存在的图景。
每个房间的门口都站在这么一个植物人,他们正竖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动作有所区别,却又不约而同的心怀叵测。
这副场景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快,快过来,不要被他们发现!”走廊中段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头上绿油油的男人探出头来,他的面色慌张地招呼着虞良,他的五官里全都生长着花,眼眶深处连接着一根细枝,细枝顶上是一朵虞良叫不上名字的红色妖艳或多,花芯上顶端的黑点疑似眼睛。
“我在这里,快,我这里是安全的!”他的嘴一开一合,可以张开的嘴看见喉咙里的花。
虞良的脚没有动弹,他本想去一楼走廊的尽头找到这栋楼的宿管办公室,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但那需要穿过这条布满深绿色藤蔓的走廊,他本能地拒绝。
至于那个招呼着他过去的男人……
一看就不对劲好吧。
“别信他的,来我这里。”
“他们都是骗子。”
“都是怪物,只有我真心想要对你好。”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走廊上的房间门纷纷打开,容貌体型各异的脑袋从中钻出。
一时间数十束目光凝聚在虞良身上,这让他压力很大,所以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该怂就得怂,虞良的确是来寻找怪谈的,但他不是来找死的,这一楼的怪物显然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若是随身带着汽油什么的他还能考虑一下正面硬钢,但现在……
还是上楼找其他人比较安全一些。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宿管,虞良的脚步迟疑一下,但转而就不再犹豫。
他又没有别的衣服,总不能为了增加那么点好感度就在这栋楼裸奔吧?
凌晨一点多钟,瞎子敲着盲杖在员工宿舍裸奔?
这下真成怪谈了。
虞良慢悠悠地上楼,每走一步都有一只纸人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飘落到地上,然后这些小纸人三两步爬上楼梯,跑在虞良前面,提前走上二楼,为虞良预警。
这二楼的情景就要正常很多了,和一号楼类似,走廊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中段则有一个房间的大门向外打开。
有人在那个房间里?
虞良一收手,走廊上的纸人瞬间消失,他摘下纸头套,用盲杖敲一下二楼走廊的地面,清脆的响声传出去很远。
类似于打草惊蛇,他想看看这些声响能不能把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引出来,现在距离那个房间有一定距离,就算出来的是个怪物也能有一段缓冲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从大开的房门里走出来,他面色狰狞,神情之中透露着疯狂,手上拖着一具无头的男人尸体。
“砰——”黑衣男人一脚踹开对面的房门,将无头尸体丢进去,同时暴躁地吼着,脸上青筋暴露,“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把垃圾丢在我的房间里!”
孟长刚?
虞良认出了那个黑衣男人,那应该是谢云梦的男朋友,很早就来到二号楼的家伙。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尸体是谁的?
他眯起眼睛辨认一阵,但是并没能认出来那究竟是谁。
不是闫小龙,尸体的身材没有那么高大,也不是薛武斌,因为尸体的衣服和薛武斌不一样。
现在孟长刚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他脑袋里那根理智的弦紧绷着,彷佛随便给点刺激就会彻底断掉。
“呸!”孟长刚往走廊上吐了一口唾沫,勐地关上房间门,“砰”一声传出好远。
很显然,这家伙一定是被怪谈缠身了。
在很早之前虞良就制定过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他会尽心尽力地帮助这些落难的游客摆脱怪谈。
嗯,没错。
所以他掐起一枚字符,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打算看看孟长刚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慢慢走到那紧闭的房门前,但他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回头看向身后的房间。
房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房间整整齐齐,亮洁如新,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没有无头尸体。
刚刚……
孟长刚应该是把一具尸体丢过去了对吧?
尸体呢?
虞良的心中刚生出诧异,那紧闭的房门就再次打开了,一脸怒气的孟长刚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孟长刚皱起眉头,他迟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