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宗花十分焦躁,甚至愤怒。
魏都头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在刚才,魏都头派来保护她的手下在楼下遭遇袭击,重伤二人,还死了一个。据追击的人指认,凶手逃进了李重亲卫军关押犯人的仓库。
他们冒险潜近窥探,发现接应凶手的人居然是雪娘。
方宗花不由怀疑魏都头也出事了,而且就是折在雪娘的手里。
岂有此理,她忍着没敢坏武德司的事,武德司居然敢杀她的人。
这何止是蹬鼻子上脸,简直是骑她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宗花实在忍不住了,吩咐道:“递上拜帖,我要见井务使。”
属下应声欲退。
她又叫住道:“不行,我不能出面,否则一旦撕破脸,没有转圜余地了。这样,以许司的身份,当众控告雪娘是南唐密谍,我要看看井务使的反应。”
属下问道:“如果井务使袒护手下,没有反应怎么办?”
方宗花冷笑道:“那就召集人手,冲进去强行拿人。侍卫司的人,李重的亲卫不敢拦。武德司在这里才几个人,先把雪娘拿下再说。”
正愁捉不到雪娘呢!只要人落到她手里,那就好办了。
属下犹豫道:“如果井务使阻拦怎么办?”
方宗花哼道:“那就多带点人,魏都头不是还是振武堂堂主吗?以他的名义,从武堂调一批江湖高手过来,用人墙隔也要把井务使和雪娘隔开。”
属下知道厉害,仍在迟疑:“井务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一状告上去,方小姐你以后麻烦大了。”
方宗花斜眼道:“亏你小子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蠢?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拿人?以陈特使的名义不行吗?”
那属下张口结舌:“这个,这个,陈特使他知道吗?”
“我用陈特使的名义拿武德司的人,陈特使为什么会知道?难道陈特使和武德司私下勾连不成?”
方宗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就算知道了,那也是武德司污蔑啊!这不是他们最擅长干的事吗?以前这种事干得还少吗?关我P事?”
那属下啊啊了两声,忙敛容应是,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难怪方小姐可以当特使,连赵虞侯都对她青睐有加,就这一手浑水摸鱼的本事,够他学一辈子的。
不久之后,客栈二楼上房,风沙看着窗外,一脸懵逼。
本来杀人杀得好好的,忽然有个自称许司的小个子跳出来,指控雪娘贼喊捉贼,分明她才是南唐密谍,居然反咬黄刺史和吴家勾结南唐奸细。
还要求立刻暂停行刑,请李使相派人彻查。
风沙一瞬懵逼之后,立时阴下脸不吭声。
人家其实并没指控错。
就是这时候跳出来,太不合时宜了。这不是坏他的事吗?
他用肚脐眼想都知道,一定是方宗花搞鬼,恐怕是盯上雪娘了。
“主人~”马玉怜小心翼翼地道:“现在怎么办?杨副指挥使怕是做不了主了,恐怕会暂停行刑,等待李重的答复。”
对李重来说,许司这一番指控,等于把冰井务赋予他合法杀人的权力给平衡掉了。
风沙沉吟少许,掏出侍卫司特使的印信:“让珂海以陈风的名义联系许司,让他们闭嘴。如果能见到方宗花更好,她见过珂海,知道是我的人。”
马玉怜接过印信退下。
风沙不爽极了,因为他失掉了好不容易争到手的先手。
现在轮到别人落子他来应了。
与此同时,客栈顶阁。
魏都头和丽人酒杯相碰,脆响一声之后,各自饮尽。
“你没看错人,方宗花确实够狠的,这一招,绝了。抽了李重的依仗,还反将他一军。目前已经杀了吴家好几个人,把黄刺史也给得罪了。”
丽人嫣然道:“若不给个说法,州衙和军中有得闹了。他肯定恨许司恨得牙根痒痒,要报复反击也是找许司,决计想不到这是咱们落子将他的军。”
魏都头搁下酒杯道:“没有将死。”
丽人奇道:“怎么说?”
“李重可是跟陛下争过皇位的人,陛下至今也没能把他怎样。若他硬顶着力挺冰井务,咬死吴家勾结南唐,非要杀光,恐怕侍卫司拿他没有办法。”
魏都头缓缓道:“他只是在两司之中选择相信武德司的井务使,哪怕信错了,主要责任并不在他,他顶多算是失察。
丽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要不我们再添把火?”
“把吴子魔放出去喊冤,顺便逼宫。”
魏都头沉吟道:“切记不能让他死了或者被捉,等他逃走之后,可以顺理成章地断掉军粮供应,然后把中下级军官的怨气往李重身上引。”
外人皆以为吴子魔垄断了许州的粮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