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剑看书折太用心,没有留意门外来人。
引路的帮众明显很惧怕伏剑,小心翼翼地站在门边上探头打量,一面做手势示意噤声,不要吵到帮主。明显打算等到伏剑闲下来注意到外面,他才敢通禀。
风沙当然不会站在门外傻等,掩嘴轻咳一声。
咳声很轻,那帮众却好似一道炸雷直接打到耳边,他略微有些胖,白净的两颊肉可见地抖了几下,双眼瞪出惊恐之色。
伏剑的眉头蓦地挑起,抬头冷视,眸光如电闪,显然因为被吵到而倍感不悦。
小白胖随着帮主如剑横扫般的视线,立时被削矮了一截,吓得不敢抬头,一个劲地哆嗦。
伏剑看见风沙,冷肃神情立时春风化冻,赶紧丢下手中的书折,兴奋转过书案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风沙的胳臂,喜滋滋地道:“您怎么来了?”
小白胖忍不住拿眼偷瞄,脸上旋即露出难以言明的神情,更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像是看见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
他给帮主站外岗也有段日子了,常见帮主处理人和事,无不狠辣果决。
畏惧之心迅速滋长,比从前听仅是听闻之时更甚。
实在难以想象帮主竟会露出一副娇憨少女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看眼花了,偏又不敢多看。
伏剑瞟他一眼,本来甜美的嗓音又冷了下来:“我要与客卿谈论重要帮务,不得吩咐,任何不准打扰。”
小白胖使劲点头,战战兢兢地溜走,从头到尾都没敢再偷瞄。
伏剑转过俏脸,又瞬间笑靥如花,亲昵地抱着风沙的胳臂往书案后面拖,然而按到她的位置坐下。
绘声和授衣相视一眼,又环视屋内,准备给主人准备茶点。
伏剑也给风沙做过婢女,当然知道两女正在找什么,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自己则去到旁边的橱柜,取出茶叶、茶具和一碟甜点,同时嘴上埋怨个不停。
“……每次约您,您都说没空。自从来到汴州,这还是头次来找我呢!今晚不准走……”
这时,绘声取来了热水,授衣则端来一些物什,诸如净手的小盆之类
伏剑亲手给风沙泡了杯茶,又献宝似地奉上那碟甜点,笑颜似乎比甜点还要甜:“知道您喜欢吃这个配苦茶,我每天都会备上,不管您什么来,保证新鲜。”
风沙看了眼甜点,又捧杯嗅了嗅茶香,心里很开心,脸上更开心,口不对心地道:“这也太浪费了。”
伏剑道:“您不来,我就自己吃。”
风沙伸手捏捏她的脸蛋:“难怪好像长胖了点。对了,我来找你有事。”
伏剑嗔道:“不让人家陪您玩个尽兴,什么事本帮主都不答应。”
风沙含笑道:“你这里连房舍都没建好,有什么好玩的。”
伏剑忙道:“崇夏会馆那边已经堪用。正好我约了赵馆长,玉怜公主和思思公主是不是向您请假了?”
风沙略感意外,马家姐妹倒是跟他提了这事,但是他并不知道约在崇夏会馆,眸光略微闪了闪,问道:“为了那批闽人?”
“没错。您不知道人家现在多么缺水手,货船还能挨个码头就地雇佣,但是风险很大,最近半月损失了三条船。护航的战舰大多近半额,人员不可能再少了。”
三河帮的水运航线实在拉得太长,只能不停地添船护航,战舰虽然很贵,总还有的买,可靠的人手并不是一时半儿能够补充的。
伏剑忽然屈膝点地,再次抱住风沙的胳臂,撒娇道:“您跟赵馆长说说,那些人我都要了,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风沙被她晃得骨头都酥了,苦笑着答应道:“好好好。不过,不去崇夏会馆,你把赵馆长请来快活林。”
伏剑高兴起来,挺身贴近,并凑唇于耳,神秘兮兮地悄声道:“不去就不去,这里一样能让您玩个尽兴。”
这句话,风沙直接忽视了。
三河帮扩张太快,缺少可靠的人手是现实问题,他也一直指望闽商会馆能帮些忙。事实上,闽商会馆在汴州支援了三河帮大量人手。
当初,韩晶就是靠着闽商会馆的全力支援,方才在东水门码头撑起了三河帮的驻地,使他在勉强在汴州站稳脚跟,渡过了最艰难地那段日子。
之后,张馆长更是毫无保留地给予他很多帮助,从来不计较代价。
所以他对闽人的利益一直很上心,但凡发现机会都要帮忙争取一下。
兼相爱,交相利嘛!
风沙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是要看张馆长的意思,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你,肯定有所碍难,你要帮人家解决问题,不能一味索取。”
伏剑嗯了一声,伸手取来刚才在看的那本黑封书折,展到风沙眼前,以葱花般水灵白嫩地手指指点道:“恐怕这就是张馆长为难之处。”
风沙凝视看了少许,眉头渐渐立